朝霞漫天,岐麓山匯聚的全是絕世大能,靈力充沛,第一縷金光破開彩霞,盡數落在了這裡,恍如隔世仙境。
在這種天地孕育的奇景中,有誦經聲悠悠傳來,平穩徐徐,融於風中,為岐麓山鍍上了一層禪意。
宿問清從府邸出來,稍微放出神魂感知了一下,誦經之人並不在護山禁製內,聲音卻能傳這麽遠,說明修為不低。
哐當——
要去後山的柳生生身形一頓,背上的竹簍應聲砸在地上。
“完了完了……”柳生生滿臉慌張,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無奈,低聲道:“怎麽追到這裡了?”
一抬頭,對上宿問清洞穿一切的眼眸。
宿問清:“還不說嗎?”
柳生生:“……”
後山竹林,宿問清跟蘇和都在,柳生生坐在對面,魂飛天外,誦經聲一停,她驟然回過神。
“那誦經之人……你認識?”蘇和輕聲。
柳生生捂住臉:“仙君,仙尊,我好像惹上事了。”
這話說的,世事都有能擺平的時候。
但是聽完整個故事,宿問清跟蘇和面無表情,這事……可能擺平不了。
簡單來講,柳生生惹上了一個佛修。
她自從擺脫宋欲,就跟翩然起舞的花蝴蝶似的,可能是之前憋得狠了,如今看到美男就想調戲兩下,有種“報復性”的享受。
大概三個月前,柳生生遊歷凡間,路過了一棟鬼氣森森的宅院,仔細一打聽才知道是凡塵一個親王家的老宅子,惹上了不得了的髒東西。
是不得了,凡間不比修真界,就算是國師級別的,也就區區元嬰期修為,而這冤魂還是個元嬰後期,對凡人來說可謂厲鬼中的厲鬼,柳生生雖不說路見不平,但隨了帝尊,愛看熱鬧,閑事能管就管,管不了拉倒。
一般修真界的人不插手凡間事,一是修為懸殊,沒必要,二是萬物自有規程法度,有人皇在就輪不到他們逆天改命,恐遭劫難。
這王爺叫來了國師,國師也無法,擔心厲鬼禍亂皇城,國師便從世代相傳的傳承中聯系到了修真界一個挺大的佛門大宗,他們二者似乎關系密切,反正這佛宗真的派了一個佛修去了凡塵。
問題就出現在這兒!
這佛修……長得很合柳生生的心意。
她本以為就是個元嬰後期大圓滿,誰知深藏不露,是個合道!境界道心還要超出她一大截!
但柳生生送上門的時候還不清楚。
魔女秉性不改,先是化作侍女接近,但第一晚就被這佛修識破。
佛子睜開雙目,似有妙法蓮花在其中盛放,佛音震震,他面如冠玉,素白端雅,柳生生那些旖旎的小心思在這種注視中變得格外猥瑣!她訕訕離開,回去越想越氣,她可是魔女!忘淵帝尊承認的閨女!怕個屁?!
許是沒準備好,柳生生自我安慰,越挫越勇,第二日真身上陣。
乾淨的禪房內,魔女大膽地躺在佛子懷中,媚骨天成,攀上他的脖頸,再吐著氣說:“修什麽佛啊?要不要跟我……嗯?”
佛子無動於衷,目光如古井般沉寂,最後說了句:“心性不穩,則道法如哽,你我有緣,我來渡你。”
柳生生當時如遭雷劈,就、就這樣?
她當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跟佛修拉開距離,自覺再待下去恐要出事,於是一拱手,打算溜之大吉:“告辭。”
誰知這佛修料理完厲鬼,一路尋來,追了她整整兩個月!
第一百六十四章 轟出岐麓山
瞭望首在自己的府邸中醒來,他還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睡前在打坐,但他幾乎沒有打坐睡著的經歷。
瞭望首想起身,然後……從腰側某處跟後面某處開始,難以忍受的酸疼酥麻驟然襲遍四肢百骸,瞭望首腦袋空白了一瞬,他望著爬滿房頂的某種黑石,沒由來升騰起一股殺意。
想起來了……帝尊將品邢一族按在地上擦,他跟湛方凌功成身退,回到府邸湛方凌跟他說著離開的原因,然後說著說著……他們親吻了,瞭望首當時是很感動來著,畢竟自己的狗回來了,不是因為忘恩負義,是有理由的,但湛方凌手不老實,仗著成為鬼印時熟知他身上的一切,好一番撩撥,當然,魔尊不會承認自己不爭氣,對方“詭計多端”罷了,但是……
瞭望首拉開身上的獸皮,皺眉往裡面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他的目光放空,有那麽一瞬間,想在列祖列宗面前以死謝罪。
瞭望首縱橫魔界,桀驁不馴,道侶標準從美嬌娘過渡到問清仙君,都是以他為天,但這次……魔尊接受不了!哪怕他曾經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然而真的到了這步,他就是接受不了!
吱呀——
房門打開,頎長的身影進來,湛方凌手裡還端著一碗藥。
“滾!”瞭望首從後牙槽擠出一個字,感覺下一秒就能祭出鬼頭刀。
湛方凌走近,魔界光亮不好,打在他臉上的陰影有點兒重,襯得整個人莫名乖戾,又有些俊美,導致瞭望首這麽一個看遍四海美人的魔尊都愣了愣。
“喝藥。”湛方凌將藥碗往前遞了遞。
瞭望首找回理智,脖子一擰,“滾出去!”
藥汁不多,湛方凌見狀仰頭入口,卻沒咽下去,而是在瞭望首詫異的注視中俯身,捏住小魔尊的小巴,以唇相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