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習慣了嗎?”凌青壁無奈,“你要不再考慮考慮,我受點委屈沒事兒,別讓你媳婦大婚都沒個笑臉,哎,要是我把他惹惱了,明天他給你氣受,不讓洞房,我可不負責。”
聶雲漢哈哈大笑,然後惡狠狠地瞪大雙眼:“你敢!替我好好守著他!”
除了赤蚺之外,也就靈翅跟卓應閑比較熟稔,靈翅當中,孔曇和韓汀都不如凌青壁跟卓應閑來往得多,這重任他無可推脫,隻得認下,騎馬溜溜達達去了苗苑。
卓應閑這邊並不缺伺候的人,遊蕭把事情安排得非常妥當,凌青壁過來,也就是起到一個陪伴的作用。
他到苗苑的時候,飯廳裡已經擺好了一桌飯菜,卓應閑坐在桌邊正在倒酒,看見凌青壁,並不意外。
“喲,來了?”
凌青壁把手裡的刀放在旁邊小桌上,大馬金刀往卓應閑身邊一坐:“怎麽,猜到是我了?”
卓應閑微微一笑,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推:“當陪嫁丫鬟的事兒,你不來誰來?”
“嘖,怎麽說話呢?”凌青壁挑眉,“我現在可是你娘家人!要出閣了,心情激動不激動?”
卓應閑抿唇,臉上的笑意自是壓都壓不下去,一改往日見了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樣,連嘲諷都顯得溫柔多了。
“與意中人成親,長相廝守,當然激動。”他端起酒杯輕啜一口,“不過這種滋味恐怕你永遠都嘗不到了。”
凌青壁:“……”
“得,這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最大,殺了我給你助興都行!”他抄起筷子夾菜,大快朵頤。
卓應閑胃口也不錯,吃了不少菜,也喝了不少酒,微醺時雙頰泛粉,眼角眉梢都透著情意,喜不自勝。
凌青壁端詳著他,禁不住怎舌:“聶兄弟要是看見你現在這副模樣,肯定忍不住就地洞房。”
“你確定你不是斷袖?”卓應閑眼角緋紅,斜了他一眼。
凌青壁自己給自己滿上:“這我哪知道,我又沒遇上讓我動心的人。”
卓應閑托著腮,玩兒似地用筷子夾花生豆吃:“不打算尋一個麽?都一把年紀了,真要一個人過一輩子?”
“一個人又沒什麽不好。”
“說的也是。”卓應閑停下筷子,想了想,“以前沒有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覺得自己過這一輩子也挺美,什麽都不用顧忌,也沒有任何束縛,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凌青壁壞笑:“你可別成親前一天后悔。”
“當然不會,現在有了漢哥,我就覺得過去一個人的日子真是十分無趣。”卓應閑想起那人,臉上都會情不自禁地掛起微笑,“沒有他的話,這日子還不如不過了。”
“嘁,有那麽玄乎嗎?”凌青壁不服。
卓應閑端起酒來一飲而盡,笑道:“找到那個人,你就懂了。”
“免了,我可沒這個興趣。”凌青壁給他倒上酒,“西蠻細作還總想找我們報仇呢,我也別拖別人下水,就自己過也沒什麽。”
“你不已經習慣了易容嗎?就這麽易容著過唄。”卓應閑雙眼已經有些朦朧。
凌青壁嗤笑一聲:“那不成。我這人沒什麽優點,但是対於身邊人,必須交心。要是我也有了意中人,絕不會在対方面前易容。”
“噫,怪自信的。”卓應閑迷迷瞪瞪,似笑非笑,“你就不怕你真面容把人給嚇跑了。”
凌青壁這會兒生可忍熟不可忍了,輕輕一拍桌子:“今兒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麽叫風流倜儻!算是送你大婚之禮!”
他拿起酒壺,潑了一手酒,背対著卓應閑往自己臉上抹去。
“就送這個,你可真摳!”卓應閑托著腮,看他在臉上揉搓半天,又從懷裡掏出什麽往臉上糊,笑道,“要真容啊!你別再貼上一層好看的皮!”
“哼,必須是真容,就怕你見了移情別戀!”
卓應閑:“嘔……”
他有點困,又被酒意催著,幾乎有些睜不開眼,等待期間險些睡過去,然後就聽那混不吝的嗓音得意洋洋道:“好了,看看吧,小心別閃了眼!”
“哪裡來的信……”卓應閑抬頭看去,先是不屑,等他看清対方的模樣,“心”字就被忘在了嘴裡。
眼前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要論英俊周正,確實不如他的漢哥,但也著實令人過目難忘。
長眉入鬢,鼻梁高挺,額頭飽滿,下頜方正,唇形厚薄適中,唇色偏紅,這副面孔就難看不到哪去,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懶散的笑眼,眸光流轉中似笑非笑,極為招人,若是這雙眼真是含了情帶了意,那真是沒人抵禦它的魅力。
卓應閑總算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凌青壁煩人了,這雙眼就算在易容之下,也難掩其光彩,平素愛懶洋洋地看人,配上這家夥總是討嫌的腔調,讓人覺得此人極沒正形,簡而言之兩個字——“欠揍”。
“怎麽?看呆了?”凌青壁得意道,“比你相公強吧。”
卓應閑撇撇嘴:“你還真好意思說,就您這副尊容,一看就是風流子薄情人,還敢跟我家漢哥比,心裡太沒燈了。”
凌青壁也不惱,輕笑道:“你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知道為什麽我大哥和三弟不易容,也非得讓我易容嗎?就因為我長得俊俏,走到人堆兒裡太明顯。”
“行行行,您俊,您世上最俊。”卓應閑給他倒滿酒,嘟囔道,“又不是姑娘家,比誰長得好看,有意思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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