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通過溯合鏡觀察來看,當時在場的每個人都相當地可疑,但如果認真說起來,當然還是刻意掩藏行蹤,在中途離開迷境後又回去的蘊平最是可疑。
玄昭打算先從蘊平這頭開始調查。
來到蘊平宮殿之時,恰逢此人並不在宮殿內,玄昭向門口看守的小仙確認之後,便自己先走了進去。
“他要是回來了,告訴他我在裡面等他。”
向小仙說了這麽句話,玄昭便直接踏進了其中。
玄昭很少來蘊平的宮殿。
究其原因的話,應該是他與蘊平本來就互相不對付,這是從很早之前就養成的習慣,早在幼年期曾經在仙塾的時候,他就無法和對方和平相處,總是兩句話就鬥嘴,三句話就動手。
後來成長後他們雖然已經不再隨時針鋒相對,但明裡暗裡蘊平仍然是不忘記找機會刺他兩下。
真要說的話,玄昭其實認為蘊平是最不可能與他結合生成仙胎的人。
蘊平厭惡他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與他染上關系?
直到靠近蘊平房間之前,玄昭都是這麽想的。
但在推開房門的刹那,玄昭意外地發現,蘊平的房間當中,竟然掛著一張巨幅畫像。
畫中的人一襲玄衣,眉眼清晰,正是玄昭。
第7章
半個時辰後,蘊平帝君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因為在進門的時候,聽看門的小仙說起玄昭帝君到來的事情,蘊平腳步稍快了些,但等快到門口的時候,他腳步又倏地慢了下來,將表情緩和後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燃著香,淺淡的煙繚繞升起,而在香爐旁,玄昭端然安坐,微垂的眼睫使他看起來比平常少了冷硬,多了幾分柔和。
聽到推門的聲音,玄昭並未抬頭,隻問:“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蘊平聽他這麽問,當即微笑起來:“今天身體沒什麽問題吧?有不舒服嗎,寶寶有沒有鬧你?怎麽突然就來我這裡了,雖然我們已經是互相結合且有仙胎的關系了,但來找我的話還是提前告訴我比較好,不然讓你等那麽久,我可是要心疼死了。”
玄昭:“……”
他本來是帶著盤問的意思來的,但蘊平的話聽得他腦仁一陣發疼。
這個人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麽?
玄昭沉下聲音,打斷他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關於這個房間裡的一切,你沒有什麽好說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玄昭抬起手,指尖所向正是那幅巨大的掛畫。
畫中的人明顯就是玄昭。
蘊平順著他的指向抬起頭,端著手臂認真地觀察著牆上的畫,接著以不解的神態問道:“這幅畫是怎麽了?看起來有什麽問題嗎?我自認為我這幅畫還挺還原的,是哪裡畫得不夠像嗎?”
他這麽說過之後,立即又補充道:“當然,形再像也是不夠的,畫像再好看自然也比不過帝君本人。可是不能時時刻刻見到玄昭帝君的我,平常只能靠這幅畫睹物思人了。”
這番真誠表白,並沒能感動到誰,反倒讓玄昭蹙緊了眉頭。
他有些聽不下去了。
玄昭站起身,說道:“你的嘴裡有半句正經話嗎?”
蘊平聽他這麽說,滿臉無辜甚至還有些受傷,不解地問道:“玄昭?你不相信我的心思,也不相信自己神魂裡懷著的仙胎嗎?如果不是我們情投意合,怎麽可能會有仙胎?”
玄昭:“……”
他不清楚這家夥為什麽能夠這麽篤定,毫不懷疑仙胎就是自己的,玄昭揉了揉額角,說道:“我來找你是想知道,當初從我們進入迷陣,到長清找來將我們帶出去,這段時間當中,你究竟都去過哪裡,又遇到了些什麽?”
蘊平仍舊笑著,回答的時候沒有半點遲疑:“嗯?上次我不是都說過了嗎,我在幻境裡面遇到了你,然後還在裡面和你做了許多不可說的事情,你是想聽這個嗎,或許我可以更加詳細地跟你說說……”
“不必。”玄昭並沒有被他唬住,隻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打斷了他的話,“所以你整個十天都待在迷陣幻境裡面,未曾離開過。”
蘊平點頭,無奈地笑道:“即使我想離開,也沒有辦法出去不是嗎?”
他表情毫無破綻,如果不是玄昭通過溯合鏡已經還原了當時的場景,或許他真的會被騙過去。
可是看蘊平的樣子,他並不打算坦白。
即使自己在這個時候將此事點出,蘊平大概也不會說出真相,只會用其他話糊弄過去。
玄昭猜測著他會做出的行為,再次沉默了下來。
蘊平這時候已經替玄昭斟好了茶遞過來,不過當玄昭正要接下時,他又倏地將手收回,喃喃道:“對了,你現在懷有仙胎不能喝這種東西,我給你換成仙露好了。”
他說著轉身換上仙露,再次遞到玄昭面前,接著繼續念叨道:“對了,懷有仙胎的人不能太勞累,你不如先把那些麻煩的事情放下吧,讓我來幫你處理怎麽樣?你不如出去走走,哦我想起來了,聽說最近萬嶺之巔的楓葉紅了,風景特別漂亮,不如去那邊散散心好了。”
玄昭沒有去喝他遞過來的仙露,隻說道:“那邊現在正在鬧妖獸之禍,聽說連聞禦都在戰鬥中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