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曾夷咬牙切齒地說,“你想死別拉上我,我還沒活膩。”
曾飛想到自家大人那叫人捉摸不透的性子,也覺得?這個方法不太可行,他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也不知大人怎麽想的,夫人那邊又來了一封加急信,可大人不慌不忙,一點也不著急,這都快火燒眉毛了。”
“大人有自己的考量。”曾夷沉聲說,“我們只聽命於大人,大人說什麽,我們聽著便是。”
“道理我懂,可是——”曾飛頓了一下,隨後咬牙作出決定,“不行,大人沒了記憶,可能不清楚京城那邊的局勢有多緊張,但我們不能和大人一起乾耗下去,我一定要找個機會問清楚。”
曾飛作出決定,便很快行動起來。
結果他還沒找到靠近宋殊禹的機會,就在兩天后的晚上和一群鬼鬼祟祟衝向茅草房的黑影廝殺起來。
那些人從頭到腳包裹嚴實,只露出一雙溢滿殺氣的眼睛,他們沒帶長劍,卻帶了數把短刀,步步生風,招招致命。
曾夷和曾飛率先發現那些人,和那些人過了幾招後,其余人才急忙趕過來支援。
雖然那些人並未露面,但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到他們是何身份,只是曾夷和曾飛沒想到那些人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眼見己方慢慢落了下風,竟然當機立斷不再戀戰,轉身繼續衝向茅草房。
曾夷和曾飛等人大驚,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
那些人見狀,當即分成兩個隊伍,一隊留下擋住曾夷和曾飛等人的去路,一隊加快速度往前。
“不好!”曾夷抽不出身,咬牙對曾飛說,“我拖著,你去追!”
“好!”曾飛閃身避開一把直朝他胸口刺來的短刀,趁著曾夷和那幾人周旋的功夫,踩著樹枝去追另一隊的步伐。
可那隊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加上不斷有人阻攔,最後還是讓一條漏網之魚靠近了茅草房。
那條漏網之魚二話不說從箭桶裡抽出一支長箭,對準茅草房的某個位置,毫不猶豫地放箭。
長箭破空飛去,在靜謐的夜裡發出“嗖”的尖利聲響。
臨時搭建的茅草房如何承受得了勢不可擋的長箭?
房內之人死定了。
放箭的人扔了長弓,正要和追來的曾飛拚死一搏,卻忽然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好像是長箭碰到了什麽東西。
放箭的人瞳孔巨震,猛地轉頭,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箭落在了何處,只能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茅草屋外。
不等他有所反應,那道身影便徐徐走來,將手一揚,又是“嗖”的一聲,有什麽東西筆直地朝他飛來。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麽東西,隻覺眉心一陣劇痛。
直到面前的人倒下,曾飛才看清那個人的眉心插著一支已經沒入大半的筷子,猩紅的血從被筷子捅開的洞裡湧出。
那個人死不瞑目,眼睛睜得極大。
曾飛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涼氣,即便早就見識過了攝政王的手段,可每次還是會被震懾到。
他幾個箭步上前,蹲下身扯掉那個人臉上的黑布。
下面果然是一張眼熟的臉。
“大人,是那些人找來了。”曾飛低頭向宋殊禹稟告,“估計再過不久,京城裡的人也會知道大人在玉潭村的消息。”
宋殊禹裡面穿著白色衣褲,外面隻披了一件薄衣,黑發散了下來,明明是很隨意的打扮,卻處處透著一股子冷漠的氣息。
他問:“桐溪縣裡還有多少他們的人?”
曾飛答:“據我們調查,約莫一百個。”
“嗯。”宋殊禹的語氣也很隨意,“都殺了吧。”
曾飛一愣,忙道:“那些人不止在一方手下乾活,光是我們知道的幕後主使,就有吏部那個老頭和前朝跳得最歡如今被貶為一個小州知州的孫行,他們在小皇帝上位前是出了名的保皇黨,倘若我們對他們的人下手,只怕他們會為此借題發揮……”
“殺。”宋殊禹涼颼颼的眼神瞥了過來。
曾飛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他渾身緊繃,將頭埋得更低:“是。”
說話間,曾夷帶人解決掉了剩下的人,一共十四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被堆在地上。
宋殊禹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一眼,隻吩咐道:“天亮之前把他們處理乾淨,別讓其他人看到。”
“是。”
“還有——”宋殊禹安靜了下,才說,“通知惠靈一聲,我年後回京。”
“是!”曾飛臉上寫滿喜悅,“我這就給夫人修書一封。”
柳玉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卻沒碰到身邊的人,他模糊的意識瞬間清醒了一半,從被窩裡伸出手去摸了摸。
只有殘留著余溫的被子,裡面的人不見了蹤影。
“甄大哥?”柳玉喊了一聲,沒得到任何回應。
*
作者有話要說:
第57章 壞習慣我是不是養成了一個壞習慣(2更)
屋子裡寂靜無聲,似乎只有柳玉一個人。
柳玉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確定宋殊禹沒在屋裡後,趕緊翻身下床,他點燃一支蠟燭,隨便披上一件衣服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