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仙君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夢澤身上。
“你說你傾慕於我?我改主意了。”
柳莫書以為他心軟了,大喜過望,趕忙道:“沒錯,這幾百年來我一直心心念念……”
“很好。”白子遊轉了轉短匕,語氣淡淡道,“你既然在丹霞手下做事,想來對他的手段也不陌生。”
柳莫書的神色由激動轉為迷惑,不知道他突然提丹霞做甚。
“丹霞有一樣法寶,名為鎖情,必須要有人傾慕於我,且心甘情願奉上一盞心頭血方能解開。”白子遊拾起那跌落在地的結契杯盞,衝他溫柔一笑,“既然你有心,那再好不過了。”
柳莫書:“???”
溫千曉恍然大悟,一拍掌心,殷勤道:“阿霜,要不要我幫你端杯子?”
“拿好。”白子遊隨手把結契杯盞塞給他,短匕對著夢澤心口比劃兩下,虛心請教道,“千曉,這裡行嗎?我沒什麽經驗,上回還弄死一個,心頭血要取活人的才有用。”
“差不多,你隨便扎吧。”魔尊大人無所謂道,“以夢澤的境界,不廢了他的丹田,再碎了靈台,死不了的。”
“哦,好。”小仙君點點頭,乾乾脆脆地將短匕往前一送。
撕心裂肺的慘叫立刻響起來,震得整座山谷回音綿長。夢澤痛得面容扭曲,猙獰不已,一邊嚎叫著一邊拚命掙扎,掙得椅子吱嘎作響,活像頭被捆進屠宰場待宰的豬。
溫千曉聽不下去了,在乾坤囊裡揀了塊布頭塞進他嘴裡,不耐煩道:“你小點聲,嚇著阿霜了。”
小仙君染了滿手血色,眼皮都沒顫一下,聞言輕笑起來,附和道:“千曉,我怕。”
“沒事,很快就過去了。”魔尊大人心疼道,“手酸嗎?要不我替你拿著?”
柳莫書被放血放得氣若遊絲,臉色白得像死了三天,聽罷這倆人沒心沒肺的話,更是眼前一黑。
到底是誰心口被扎了一刀啊???
杯盞很快盛滿了,殷紅的液體映著銀盞,晃晃蕩蕩。
白子遊接過那銀盞,沒有立刻塗抹到胳膊上,隻垂眸瞧著杯中的血。須臾,他忽然抬手往地上一潑,又把杯盞擲在了夢澤臉上,冷冷道:“真髒。”
作者有話說:
夢澤的血不是心甘情願給的,沒用啦,不可惜
下一章掉隊的望舒帶著色狐狸趕到了!渣男要慢慢噶才能噶出味兒來
第35章
柳莫書再怎麽不堪,到底也是受仙門百家尊崇的仙君。
受此奇恥大辱,他臉色漲紅,用力吐掉布團,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隻死死瞪著白子遊,嘴角緩緩淌下了一絲鮮血。
竟有氣急攻心走火入魔之相。
“真是脆弱。”溫千曉抱臂在一旁看熱鬧,還不嫌事大,嘖嘖道,“阿霜,他好像要被你氣死了。”
“死了正好。”白子遊擦淨手上的血跡,一股充滿生靈之氣的力量驟然出現在掌心,回憶道,“丹田、靈台兩處打碎了就行?”
“要殺修士或者仙君,需毀去元嬰、元神,再狠些連仙骨一並碎了。不過這兩個地方如此要緊,自然有大量靈氣護體,或以自身蠻力突破,或借助一些法寶,比如你手中的短匕。”溫千曉指點道,“夢澤還沒暈呢,你若想憑自己的力量打破靈氣罩,即便有短匕相助,也還差了點。”
白子遊從善如流:“那我先把他打暈。”
“人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靈氣罩確實會有所減弱,但不會徹底消失,依然循著本能護主。你和夢澤境界差距過大,一個不好還有可能遭到反噬。”魔尊大人思忖片刻,捋起袖子,不放心道,“本尊來幫你把靈氣罩打破,你再試試粉碎元神。”
“……”小仙君有一點沮喪。
他好像太弱了。
魔尊大人安慰地拍了拍小仙君的肩膀,輕聲哄了兩句,然後指揮黑蛟虛影提起半死不活的夢澤,仔細琢磨著力道,仿佛在剝一隻脆弱易碎的雞蛋。
得小心些,不能直接一下連殼碾碎了,要留著給阿霜玩的。
他捏捏指骨,準備敲雞蛋。然而指尖的魔氣才冒出零星幾點,陡生異象。
說時遲那時快,溫千曉神色一凝,驟然旋身,揮袖卷起白子遊連退數步,堪堪避開那道如銀月彎鉤般的浩蕩靈力。
木屑飛濺,禮台中間破了個大窟窿。
“什麽人!”
“魔尊好大的火氣,一言不合便要殺害仙君,可曾顧及過天塹之約?”
天邊慢慢悠悠地降下了一個仙君,眉心朱痕,烏發白衣,懷中抱著隻小巧玲瓏的紅毛狐狸。紅毛狐狸看著很是心虛,整個兒埋在仙君懷裡不敢露面,撅著半個屁股,還在使勁往裡鑽。
那日它跟溫千曉通風報信之後,望舒又暈了整整兩日才醒來,發覺小狐妖變得愛答不理,很有眼力見地買了幾隻焦香酥黃的烤雞。
色狐狸被香噴噴的烤雞勾得兩眼放光,什麽“稀糊師兄”、“別人碗裡的肉”統統忘了個一乾二淨,跳上桌子大快朵頤,吃到最後打著飽嗝,暈暈乎乎地躺在望舒懷裡,又被他順手喂了好幾杯酒,整隻狐狸快活得找不著北,順理成章地忘了魔尊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