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寧雲深憤憤地拂袖而去,順帶還把雜物間的門給打碎了,除此之外什麽也沒做,甚至沒張嘴回罵半個字。
狐逍遙:“?”
狐逍遙不明所以地又躺了下來,琢磨片刻,恍然大悟。
原來丹霞吃癟了!!!
這種百年不遇的稀罕事居然只有自己在場,色狐狸陡然興奮起來,恨不得當場掏出千裡傳音筒,添油加醋地給溫千曉講上個十遍八遍。
不過眼下還有別的事要做,比如討這個厲害的仙君歡心。
它甩甩尾巴,扒著仙君的衣襟往上爬,湊到臉頰邊舔了舔,光明正大地吃起豆腐來,舔得高興了還嗷嗷嗚嗚叫喚兩聲。
望舒仙君輕笑起來,把這隻色狐狸從肩上拎下來,道:“小狐妖,你有名字麽?”
狐逍遙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跳到地上,拖著尾巴,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寫出一個歪歪扭扭的“遙”字來。
望舒驚奇地俯身,對這隻其貌不揚的狐狸寫出來的狗爬字欣賞許久,道:“那便喚你阿遙,如何?”
色狐狸滿意地點點頭,後腿一蹬,帶著一尾巴灰塵撲進了仙君懷裡,撒歡兒似的到處亂蹭。
望舒臉頰都被蹭黑了一塊,也不惱,拍了拍它的小腦瓜:“一會兒給你洗個澡。”
狐逍遙愣住。
洗澡?洗澡???
啊這……這、這會不會太快了些……
色狐狸兩眼發直,迷迷瞪瞪地盯著望舒,身形頎長,寬肩窄腰……不知衣袍底下藏著何等誘人的美色,也不知那活兒好不好……
想著想著,它還伸出爪子摸了兩把,饞得差點流口水。
望舒哪知道這隻紅毛狐狸滿腦子不正經玩意,隻當它樂意親近自己,還親了親色狐狸的額頭。
狐逍遙這會兒已經連床上什麽姿勢都想好了。
望舒仙君抱著它回到原來的包廂,吩咐小二打一盆清水過來,又要了把細齒梳。色狐狸還在做鴛鴦浴時化成人形與仙君雙宿雙飛的美夢,然後被拎起來丟進了水盆裡。
它嗆了好幾口水,茫然地抬起頭。
“弄得這麽髒,下回可不許了。”望舒仙君拿起一隻空碗,舀了點水,慢慢澆在小狐妖的耳朵上,見兩隻耳朵一抖一抖,濺得水花到處都是,低聲哄道,“乖一些。”
色狐狸:“?”
它稀裡糊塗地洗完澡,整隻狐狸都不太好了,濕噠噠地癱坐在盆裡,一個勁打噴嚏,還嗚嗚發抖。
望舒給它施了個避水訣弄乾身子,又抱進懷裡,拿過細齒梳耐心地把成坨的毛給梳順。
狐逍遙一開始還有點不滿,對被迫洗了澡懷恨在心,後來舒服得眯起眼睛,趴在望舒膝蓋上,絨絨的尾巴左搖右甩,快活賽神仙。
許久,望舒放下細齒梳,搔了搔它的下巴,眸子裡冒出一絲促狹,笑吟吟道:“來,小狐妖,告訴本君,方才你在跟誰通風報信?”
狐逍遙一個激靈,當場滾落到軟墊上,尾巴毛都炸了。
誰料這仙君不依不饒,把這隻驚恐的狐狸捉起來,壞心眼地對著它的耳朵吹氣道:“還有,本君跟丹霞不是睡一張床的關系,你猜錯了。”
色狐狸眼前一黑。
狐生重來算了。
作者有話說:
狐逍遙:“社死現場,打擾了。”
第26章
“你……你聽到了多少?”
小狐妖細聲細氣地一開口,望舒臉上笑意更濃了:“本君耳力不錯,可惜一來丹霞太吵,二來摔酒盞的動靜太大,只聽了幾句,不算太多。”
狐逍遙翻了個白眼。
我信你個鬼!
“想刺探本君什麽?”望舒絲毫不在意這個字眼的含義,反倒忙著撥弄著它的那對小耳朵,愈發愛不釋手,“說來聽聽?”
狐逍遙不耐煩地抖抖耳朵,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警惕地弓起身子,烏溜溜的小眼睛悄悄瞥向窗縫,忽然奮力一撲,如離弦之箭躥了出去。
“你都逃了幾回了,還不死心?”望舒淡淡一笑,甚至沒起身,只是指尖虛虛撥動了兩下,揮袖向窗。
霎時千絲萬線穿透窗紙,密密麻麻地排布成陣,織就一張柔韌的蛛網,對著狐逍遙當頭罩下。
那絲線細得幾乎不可見,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隻偶爾泛起一點流光。若是繃緊起來,稍一撥動就能切碎人的四肢,足以將這隻被困其中還不老實的紅毛狐狸絞成碎片。
但偏偏眼下這些絲線柔軟得緊,溫和地糾成一團,除了束縛,並沒有傷人的意思。
狐逍遙四隻爪子加上尾巴都被捆得結結實實,氣急敗壞地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掙扎,還衝望舒凶狠齜牙。
“本君當年得道之時,曾奪下一縷天雷,而後又花費數百年時間尋得鮫人骸骨,才煉成了這剛柔並濟的鮫人絲。想掙開它,少說也得是羲和……”望舒忽然頓時,俯身把齜牙咧嘴的小狐妖撿起來,揣在懷裡,逗弄道,“莫再掙扎了,會弄傷自己的。阿遙,怎麽不說話了,想刺探本君什麽?嗯?再說兩句聽聽,方才不是說得挺好?”
堂堂孽海狐狸,幾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色狐狸眼淚都快下來了,自暴自棄,委委屈屈地開口道:“沒別的,就想知道你的仙號、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