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耷拉著的。
第59章
等狐逍遙想把耳朵藏起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望舒仙君還是跟往常一樣,昏睡過後精神抖擻,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甚至使了個術法移到狐逍遙身旁,然後捏住了沒精打采的狐狸耳朵。
狐逍遙:“???”
余臨淵:“為什麽耷拉著耳朵?”
狐逍遙張了張口,又撇開頭。他沒有揭人傷疤的嗜好,既然羲和已經死了,那何必再提。
“不高興。”他怏怏道,“關你屁事,我們又沒和好。”
說罷又變成了紅毛狐狸,原路返回,從窗戶縫裡爬出去不見了。
余臨淵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半晌,道:“白露……我可以喚你子遊麽?”
白子遊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才發覺,不知何時起,這個稱呼對自己來說變成了一個平平常常的稱謂,與之淵源頗深、給自己帶來無盡痛苦的人已經徹底消失,半點痕跡都未能在心裡留下。
他應道:“嗯。”
“子遊,喝酒嗎?”
仙君是不會被凡酒灌醉的。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到了深夜才各自散去。狐逍遙曳著尾巴回來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出於某種奇怪的情緒,它不想被發現,於是小心翼翼地在滿地的酒壇子裡騰挪,又是打滾又是轉圈,但還是碰到了一個酒壇,發出“咕嚕嚕”的聲音。
垂落的帳幔一下被撩了起來。
“阿遙?”
狐逍遙僵住了。
它企圖藏在酒壇中間蒙混過關,卻被某人準確無誤地捉了出來,揪住後頸皮拎到了床上。
“你到底為何不高興?”
狐逍遙顧左右而言他:“不是……白天還睡在這裡、這麽大的一個魔尊呢?”
“在隔壁。”
“那我走錯了,打擾……”
“令狐遙。”余臨淵低低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狐逍遙想起那日,望舒也是這樣笑眯眯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問他要不要做道侶。
“你心不誠!”色狐狸被徹底惹惱了,在床榻上蹦了兩下,尾巴甩得呼呼生風,控訴道,“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和我做道侶,跟那些食髓知味的魔將沒甚區別!”
“……”余臨淵終於收斂起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嚴肅起來,“我沒有。”
狐逍遙委屈得臉都皺了:“就有!”
“我哪裡心不誠了?”
“你、你昏迷的時候總是喊——”色狐狸頓住,眼神閃躲,故作無事地搔了搔耳朵,“我哪知道的你喊的是誰。”
“我嗎?”余臨淵瞧著有幾分迷惑,“你聽見了?”
“你喊得親親熱熱、黏黏糊糊,我又不聾。”色狐狸一遭到質疑,立刻憤憤不平起來,完全忘記了不能揭人傷疤,“他有雪白發亮的毛色嗎?有我那樣威風凜凜的原型嗎?我還有整整九條漂亮的尾巴!”
嫉妒使狐狸面目全非。
色狐狸又蹦了一下,帶著一丁點兒連自己也沒察覺的期待,眼巴巴望著他,想要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難道是……”余臨淵沒有發現它的期待,只是忽然間滿腹心思,睫毛微顫,聲調倏地轉輕,似乎在懷念某個故去的人,“應當是本君的……師兄,桑景。”
那思念的神情太過溫柔,紅毛狐狸眸子裡的期待一點點暗淡了下去。
它準備跑了。
余臨淵一伸手拎住它的後頸皮,把整隻狐狸揣進了懷裡,親親它的眉心,道:“還有什麽疑問?”
色狐狸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無法理解怎會有這般厚顏無恥的仙君。
“你不心虛嗎?一邊惦記著師兄,一邊騙狐狸。”
余臨淵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他終於知道了狐逍遙不高興的緣由,待回過神來,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把隔壁的小仙君招過來。
他竭力忍住笑意,拉長了聲調,道:“哦,原來如此。”
色狐狸:“?”
余臨淵:“原來本君的小狐妖掉進醋缸子裡去了。”
色狐狸:“???”
“可師兄是師兄,道侶是道侶。”余臨淵耐心道,“溫千曉是你的好兄弟,你喜歡他嗎?”
紅毛狐狸懵懵地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又搖搖頭。
余臨淵心中了然。
他的小狐妖根本弄不清這些情感之間細微的差別與界線,以為所有情愛糾葛都是奔著雙修去的,還簡單粗暴地把全部的佔有欲放在了自己身上,然後胡亂吃醋。
面對這種笨狐狸,光靠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變回來。”余臨淵道。
色狐狸搖搖尾巴,“噗”地乖乖變回了人形。下一刻,他便被壓在了床榻上。
溫熱的吻細細落在頸上,又輾轉著覆上了唇瓣。
余臨淵目光溫柔,凝視著躺在身下被親得糊裡糊塗的小狐妖,慢慢扯去那件薄薄的白衣,低啞道:“阿遙,你看,這種事我只會與你做,對不對?”
第二日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