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千曉:“?”
溫千曉:“???”
直到小仙君跑得無影無蹤,魔尊大人才後知後覺滿屋醋味,能把人熏個跟頭,一時哭笑不得。
真是個小醋缸。
半個時辰後。
溫千曉不知幹什麽去了,姍姍來遲,果不其然在風竹樓外吃了個閉門羹。
“阿霜,阿霜……你開開門……開開門啊……”
最後還是不得不翻了牆。
白子遊正蹲在後院的池塘邊喂魚,一簇簇錦鯉甩著尾巴爭食,五顏六色的,激起團團水花,煞是好看。
魔尊大人一來便不解風情道:“少喂點,魚不知饑飽,容易撐死。”
白子遊扔下魚食就往屋裡走。
“阿霜!”
“我想靜靜。”
“等等,先別走。”溫千曉趕緊從袖子裡拎出雪貂,塞進白子遊手裡,“給你的。”
“……”
小仙君抱著模樣古怪的花糕,茫然不已。
才半個時辰不見,雪貂脖子上系了根紅綢子,打了個花裡胡哨的結,懷裡抱著塊微微泛青的方玉,還討好地把懷裡的東西往自己手裡塞,一邊眼淚汪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這是?”
“這是你的千裡傳音筒。”
未能說出口的小心思被妥帖照顧到,白子遊臉頰微微發燙起來,仍嘴硬道:“我沒說想要這個。”
“是我想送你的。人間比孽海要廣闊許多,山林茂密,地勢複雜,你若不慎迷了路,便用這個給我傳音。”溫千曉將他的一綹發絲撥到耳後,靠近些許,溫柔道,“不論在何處,本尊都會找到你。”
小仙君心跳陡然加快起來。
後面溫千曉似乎又解釋了些什麽,白子遊一概沒有聽清,沉溺在那雙近在咫尺的溫柔眸子裡,耳畔充斥著急雨般凌亂的心跳聲,最後在一個輕吻上停滯。
唇齒糾纏的柔軟觸感佔據了全部心神,比三月細雨還要輕柔,涼絲絲的,卻又燙得人心神發顫,難以自持。
小仙君靠在他懷裡,身子軟得幾乎站不住。
“你……唔……唔嗯……”
“阿霜,你好甜。”
遙遠的人間。
銀柳川。
九尾白狐的原型太過惹眼,縱然有天海珠遮掩氣息,還是容易被人盯上。於是某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隻普普通通的紅毛狐狸。為了低調,他還特意將身形縮得特別特別小,只有兩巴掌那麽大。
不過現在麻煩來了。
一抹紅影在昏暗的林間瘋狂逃竄。
眼前忽的出現了一絲光亮,狐逍遙大喜過望,左顧右盼,確定沒有那鬼魅般的身影,這才用力一蹬後腿,愉快地朝著那光明坦途飛撲過去。
“小狐妖,跑得還挺快。再跑?”
狐逍遙掛在半空,呆住。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堂堂孽海狐狸,有朝一日竟會被人像對待普通小獸一樣,提溜著後頸皮晃來晃去,用這種漫不經心的口氣訓斥。
還不止一次!
這要是傳回了孽海,讓狐怎麽有臉繼續混?而且說好會來撈人的魔尊更是鬼影都不見一個!
色狐狸一邊在心裡大罵溫千曉,一邊在半空劃著短短的四肢慌亂掙扎,努力偽裝成一隻剛開了點兒靈智的小狐妖,順便開始第一百零一次懺悔自己那日的見色起意。
傳聞雲境附近的銀柳川曾有月仙下凡,沐浴於河川,洗落下來的那些銀輝久久不散,岸邊垂柳的枝條長年累月浸泡在河中,因此也染得銀白,堪稱奇景。
狐逍遙慕名而去,又嫌路途遙遠,便大手大腳地花費靈石搭乘傳送陣,不出半月就來到了銀柳川。
此地的柳樹確實如傳聞一般奇特,枝葉銀白,交相輝映,風拂過時似金屬相擊,發出簌簌輕響。
這地方離雲境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人煙稀少,只是偶爾會有前來賞景的仙君。
狐逍遙抱著某不可說的心思瞎逛許久,沒抓到落單的仙君,深覺無趣,在地上一滾變作紅狐狸的模樣,打算隨便找個地兒歇息,明日再接再厲。
色狐狸邁著優雅的小碎步,兜兜轉轉片刻,忽然在一棵柳樹下停住了腳步。
銀柳枝如絲絛垂落,遮掩著樹下昏迷的人。
那人散出來的靈力味道純淨清澈,仿佛朗月般皎皎無瑕。
這氣息,絕對是個仙君。
不會有錯。
色狐狸興奮地甩甩尾巴,重新化作人形,撥開柳枝鑽入樹底下。
落難仙君仰面靠在樹根邊上,面色蒼白,雙眼緊閉,黑色長發汗濕著,凌亂地黏在臉頰兩側,看不清模樣。一滴汗水滑過玉削般的漂亮下頜,落在半露的鎖骨上,在柳葉銀輝映襯下泛著淡淡光澤,整個人脆弱得仿佛水中倒影,一碰即碎。
某種程度上來說,亦是美極。
狐逍遙不由色心大起,咽了口唾沫,又靠近些許,忽然怔住。
這仙君眉心生了一道細長的朱痕,約莫半指長,瞧著竟有幾分邪氣。
妖修與生俱來的直覺令他汗毛倒豎,恨不得拔腿就跑。可偏偏色心不死,在耳邊喃喃慫恿著什麽不吃白不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