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一口,就一口。
親完就走,反正人暈著也不知道。
膽大包天的色狐狸搖搖不存在的尾巴,做了個折中的選擇。
他俯身,攀住仙君的肩膀,銀絲散落,幾乎將兩人的身影遮蔽起來。
這仙君身上似乎還散發著一股草藥的清甜香味。狐逍遙本想淺嘗輒止,卻被這味道蠱住,流連不舍,舌尖輕輕舔過那蒼白的唇瓣,貪得無厭地向更深處索取。
銀白與烏黑的發絲交錯糾纏,如結發為誓,千絲萬縷,生生世世再難厘清。
憑白遭了輕薄的仙君靠在樹根上,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睫毛不住輕顫,須臾,倏地睜開眼,浩渺如海的磅礴靈力刹那迸發,本能地襲向狐逍遙。
一瞬間威壓如山,狐逍遙毛骨悚然,不假思索地“啪”變回紅狐狸,掉在地上,撒腿便跑。
才跑了兩步,就被那人輕而易舉地抓住後頸皮,拎了起來。
得虧望舒仙君這會還不是很清醒。
他揉了揉額角,迷茫地望著手裡吱哇亂叫的紅狐狸,嘶啞道:“我方才見到的……是誰?”
作者有話說:
望舒仙君:“剛才親我的是誰?”
俺:“是你老婆啦!”
第23章
狐逍遙生無可戀地空刨兩下爪子。
偷吃被抓了個現行,而且對面看起來還很不好惹。
真要命。
不過這天海珠還是挺好用的,起碼沒被人一眼識破自己是偷渡到人間的魔物,不然恐怕方才那下就直接被碾成碎末了。
這人是誰?修為之深厚絲毫不比丹霞遜色,但不管是天塹之爭前還是後,自己都不曾見過此人,難不成是什麽不問世事紛爭的隱居高人?
狐逍遙甩甩毛茸茸的尾巴,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騙這個仙君去偷仙骨。
沒等他想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望舒仙君徹底清醒過來,不見之前虛弱痛苦,神色輕松,隨手把紅毛狐狸往袖子裡一塞,道:“罷了,許是在做夢。這紅狐毛色鮮亮,正好拿去集市換些酒錢,今夜小酌幾杯。”
狐逍遙:“???”
狐逍遙急了,扒拉著袖子邊沿,一溜煙躥到望舒肩上,討好地舔舔他的臉頰,一邊舔一邊還高興得直眯眼睛。
好香,果然仙君都是甜的。
“哦?還是隻開了些許靈智的小狐妖。”望舒輕笑一聲,神色如春風和煦,說出的話卻比數九寒天的冰窟還冷,“不錯,能賣得更多。”
色狐狸聞言,四條小短腿猛地蹦起來,甩了他一尾巴後扭頭就跑。
不得不說九尾狐狸一族隱匿和逃命的本領相當不錯,像狐逍遙這種專注雙修不學無術的家夥都能從望舒手裡逃個一時三刻。
丟了沽酒錢的仙君也不急,先去河邊洗了把臉,弄乾淨水跡,這才慢悠悠地朝著某個方向邁出一步。
一瞬縮地千裡,再抬手,袖納乾坤。
狂奔的色狐狸停步不及,一頭栽進了望舒仙君的袖子裡。
“小狐妖,再跑?”
短短幾日,這樣的戲碼上演了不知多少遍。
它逃,他追,色狐狸插翅難飛。
好在狐逍遙不算太笨,跑了兩天發覺這人不是真打算把自己賣了換酒,只是閑得無聊逗狐狸玩,於是安下心來,還找了個空當翻出千裡傳音筒,想喊溫千曉來幫自己擺脫這個麻煩。
誰料那沒良心的魔尊竟直接掐了傳音,氣得色狐狸當場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豈有此理!
就這麽一小會兒惱怒的工夫,那仙君又又又追了上來了,跑了一陣沒跑掉,被堵個正著不說,後頸皮怎麽又被揪了!!
受到雙重打擊的色狐狸垂下尾巴,耳朵往後耷拉,委屈得要命。
“嗯?”望舒晃了晃明顯沮喪起來的紅毛狐狸,忍不住笑道,“不跑了?”
狐逍遙:“……”
它忽然被輕輕地放進了懷裡,輕軟的月白衣袍擦過鼻尖,癢癢的。
“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望舒摸摸它的小腦瓜,“走吧小狐妖,本君帶你去吃燒雞。”
色狐狸耳朵一下豎了起來,烏溜溜的眼睛變得鋥亮,尾巴開始一搖一擺。
這仙君能處!
海雲天。
這地方隻做玄門仙家的生意,不收錢財俗物,只收靈石。傳聞哪怕只是後廚飄出的一縷菜香,都能令普通人魂神顛倒,三月不知肉味。
望舒似乎很是低調,並沒有用仙君的身份,只是遞了塊不知什麽門派的身份令牌,要了間地字號的包廂,又點了滿滿一桌雞肉,白切的紅燒的油燜的……
狐逍遙吃得滿嘴流油,風卷雲殘地掃完了一桌子菜,挺著個滾圓的肚子往桌上一躺,幸福得差點暈過去。
望舒沒動筷子,只是要了壇花雕酒,坐在那兒邊喝邊看狐逍遙吃,眼裡笑意盈盈,還時不時夾個雞腿雞翅喂給它。
“小狐妖,本君差不多該……”
“子淵!”
望舒仙君臉上的淺笑忽然收斂起來。
他擱下酒盞,慢慢起身,望向站在門口面色微怒的人,道:“丹霞。”
色狐狸打了個嗝,“啪嘰”從桌子上滾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