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遊:“!”
他本來就在好奇為何溫千曉一反常態站在這裡跟人廢話,這會兒居然還閑得薅起小花來,頓時抬起頭,不滿地質問道:“你為什麽還不……嗚……”
魔尊大人輕巧地扣住了他的下巴,稍稍一抬,低頭吻住,將滿腹牢騷都堵了回去。
“唔……嗯……”
一想到牧逐流還在不遠處看著,小仙君登時羞得從頭紅到了腳,紅得像隻煮熟的蝦子,慌亂地眨著眼睛,想掙脫出來。
“別動。”溫千曉眉眼帶笑,輕輕吮著那柔軟的唇瓣,低聲哄道,“再親一下,就一下。”
白子遊眼睫微顫,羞憤交加,又掙脫不得,只能仰著頭任他親吻索取。溫熱觸感輕掃過舌尖,一瞬間酥麻衝至頭頂,翠碧的眸子漸漸氤氳,好似清晨的山間浸著霧氣,透出濕潤朦朧的綠意。
“唔嗯……千、千曉……”小仙君終於抓住空隙喘了口氣,別開頭,慌亂道,“還有人、有人在看……”
溫千曉捏著他的後頸,輕佻地一下下啄著那浮滿紅暈的臉頰,目光放肆且露骨地流連過紅腫的唇瓣,笑道:“怕什麽,本尊讓他滾便是。”
而後魔尊稍一抬眸,藍衣仙仆立刻心領神會,忙不迭滾了,甚至還感到萬分慶幸,自己居然撿回了一條小命。
牧逐流的身影消失後,溫千曉眨眨眼睛,收起那副被色欲衝昏頭腦的模樣,正色道:“阿霜。”
小仙君迷迷糊糊地應道:“啊?”
“那柄鑲嵌了秘境碎片的如意呢?我們暫且去裡頭避一避。”
白子遊愣了一下。
不等溫千曉再次開口催促,他“唰”地從乾坤囊裡抽出一根綢帶,三兩下就將如意綁在了雪貂身上,然後拽著溫千曉躲了進去。
花糕收到命令,邁開小短腿,哧溜消失在莽莽山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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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境裡的草廬有被好好收拾過,被褥和紗帳都是白子遊喜歡的顏色,乍然看之下跟風竹樓差不多。
魔尊大人挑了把椅子坐下,長舒一口氣,松懈道:“阿霜啊——哎喲!阿霜,松手,疼!疼疼疼!”
白子遊用力擰著他的耳朵,咬牙切齒道:“避一避?對付一個下三濫的仙仆還用得著‘避’這個字??你有事瞞我,是不是?!”
“哎喲喲……阿霜,阿霜!”溫千曉連聲告饒,“你先松手,先松手,我說我說我說。”
魔尊大人揉著耳朵,目光閃躲,將“軀殼”的事輕描淡寫地提了一提。
“你!”白子遊聽罷,一時氣急,又要伸手去擰他耳朵,“那你還著急忙慌地趕過來?過來做甚!”
“這不是來救你嘛……哎喲!阿霜,你好凶。”溫千曉避過他的手,振振有詞道,“本尊是不會認錯的。想救自己的道侶,怎麽能叫錯?”
“你又沒有魔氣!不顧自己安危……”小仙君正叉著腰數落人,忽然被輕輕一拉,腳下不穩,一個踉蹌撲進了溫千曉懷裡。
魔尊大人笑得像隻偷雞的黃鼠狼,然後被急了眼的小仙君在手腕上咬了一口。
“……”他迅速縮回手,努力哄道,“沒有,阿霜,我沒有。本尊做事掂量著呢,這不當機立斷讓你帶我躲進了秘境……不,不是有危險,是我瞧著那小子賊眉鼠眼,是個多疑面相,估摸著等會兒又會折回來。若我們沒有走遠,豈不是要被他察覺出端倪。”
白子遊狐疑道:“你還會看面相?”
溫千曉頓時支吾住了。總不能說,自己方才的表演破綻百出,得趁著牧逐流還沒反應過來,趕緊離開。
“咳……那什麽,還是我們家阿霜聰明,知道讓花糕帶著秘境入口四處亂跑,如此這般,誰來都不能輕易尋到我們的蹤跡。”
說著,他獻寶似的拿出兩盒花糕,還擺出了其他熱氣騰騰的各色點心。
小仙君被成功地糊弄過去了,拈起一塊夾著粉色芯子的花糕,咬了一口,思索道:“你說,在幽州的時候,臨淵給你打過一個借條。”
“嗯。”
“如果你借不到力量,就說明他身中禁製,或者昏迷不醒。那是不是可以反過來驗明,他是否平安?”
“理是這個理,但他舊疾發作也一樣昏睡。因此就算借不到力量,也很難說是真出事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麽。”溫千曉攤手道,“再說,如果余臨淵真的在自己的地盤上遭了他人暗算,那也遠在雲境,本尊能有什麽辦法?”
白子遊安靜片刻,稀奇地望向他:“你沒有辦法?”
“我能有什麽辦法?”溫千曉簡直哭笑不得,“阿霜,難不成在你眼裡本尊無所不能?”
“差不多吧。”
“……”
“既然你那軀殼有諸多限制,又對雲境鞭長莫及,你怎麽……”小仙君悄悄瞥了他一眼,“怎麽放心讓我去星沉山?”
“你既是雲境送來的質子,又是本尊的道侶,身份特殊,我自有千百種法子將你帶回來。”溫千曉捏了一下他頭上的小花,眼中的溫柔笑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嗓音輕緩,以一種篤定的口吻,輕描淡寫道,“哪怕撕毀天塹之約,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