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信息量太大,法奧維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合適。
“哎,宴會不適合討論這種嚴肅的話題。”牧野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換一個聊,讓我想想,不如就說說,你準備了什麽見面禮給侄子們好了。”
“什麽?”牧川差點兒沒拿穩手裡的酒杯。
蟲族沒有這個習俗,但不妨事,從牧野開始就有了。
“這可是你的親侄子,皇室新出生的小殿下,你難道不覺得開心高興,想要表達一下自己內心的喜悅嗎?”
牧野又開始發揮自己不講理的一通亂說技能,循循善誘道:“你想一想,這麽小的幼崽,什麽都不知道,正是樹立形象的好時候,沒有蟲給他們禮物,只有你這個叔叔給了,那你在他們心裡,豈不是世上最好的叔叔了?”
牧川:好像是這麽一回事兒的樣子……
他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回頭我認真挑一挑。”
牧野又再接再厲道:“除了禮物之外,紅包也要有吧,多少不重要,重點是心意,圖個喜慶。”
牧川:“到時候和禮物一起送過去。”
牧野擺了擺手:“不用這麽麻煩,你直接轉給我就行了,他們還小,收了也花不出去。等長大了我再還給他們就行了。”
牧川隱約覺得有點兒奇怪,又說不出哪兒奇怪,於是還是轉了一筆過去,余光看到研究所所長正衝他招手,說了句告辭就離開了。
牧野看著新鮮到帳的一筆錢,不由得內心狂喜。
試問誰小時候沒被父母以保管的名義征收過壓歲錢和各種紅包,說是保管,實際以後再也沒見過。
他倒不是非要貪墨蟲崽的錢,好吧實際上就是貪墨,但重點不是結果而是這個過程,風水輪流轉阿,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怎一個爽字了得!
法奧維拉也沒往這方面去想,皇室成員手裡的資產會隨著年紀的增長而逐年增加,從來都不會有資金上的短缺。
誰能想到牧野會沒收他兩個蟲崽的紅包,這點兒收益完全比不上他每天進帳的零頭。
牧野看著牧川和研究所所長和另一個蟲族聊了起來,很是認真的問道:“你覺不覺得,牧川憔悴了很多?”
法奧維拉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覺得背地裡討論他的外貌有些不太合適,但大皇子的確沒有之前看起來容光煥發。
牧野轉過頭,認認真真道:“所以你看,工作使蟲變老,像我一樣,每天無所事事,吃吃玩玩,活得快樂不說,心態和身體都很年輕。”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畢竟我還要靠這張臉來維系寵愛,以色侍蟲的路,可真不好走阿。”
“等我年老色衰,要怎麽辦呢……”他說著,就哀聲歎氣起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法奧維拉麵無表情,內心沒有絲毫波動,“大庭廣眾,收斂一點,等回去再演。”
牧野眉毛一耷,哀怨極了,“我在說自己的苦惱,你卻說我在演,你到底有沒有在關心我?”
法奧維拉定定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慢悠悠地說:“好阿,一會兒有其他蟲過來,丟臉的可就不是我了。”
牧野一點兒要停下的意思沒有,他用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幽怨地說:“你都不愛我了,我還在乎形象幹嘛,臉面有用嗎,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讓你回心轉意,有什麽可要的,誰愛要誰要,反正不會是我。”
法奧維拉:不是你是我,我才是那個自討苦吃的。
到底怎麽才能一招製勝,是製止這個活寶的最佳武器,除了用親吻堵上他的嘴以外,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不要臉就真的無懈可擊了?
他可以不在乎形象,法奧維拉可不行。他隻好接下對方的戲,以一種溫柔的聲音說道:“怎麽會不愛你呢,等你老了,我也老了,我們依舊那麽合適。”
牧野停下假哭,期期艾艾地說:“真的嗎?你不會找其他的年輕雄蟲嗎?”
法奧維拉維持著深情的表情,握住牧野的手:“不會的,我見到你以後,心裡就隻裝得下你一個,再也看不進別的蟲了。”
牧野又要說些什麽,一位長相成熟很有氣質的雌蟲走了過來,他穿著得體的墨藍色禮服,髮型也打理得一絲不苟,牧野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下收斂起來,朝著對方微微頷首:“三叔。”
法奧維拉也跟著行禮。
來者正是當今蟲皇的弟弟,同時也是財政部的部長,上議院成員,封號是銀狐的公爵。
他嘴角的笑意含蓄,說話也是慢條斯理,口音純正,充滿了皇室成員該有的派頭,“在聊什麽?”
牧野雖然嘴上那麽說,但該要的臉面還是得要,打情罵俏的事兒怎麽能當著長輩的面來。他輕巧地把剛剛的胡攪蠻纏翻過,“剛剛在討論給兩個蟲崽的小名來著。”
銀狐公爵很感興趣地問道:“哦?討論出來了嗎?”
牧野大方回道:“大毛和小毛。”
哪怕聽到這個回答,公爵臉上的笑意依舊不變,一看就是表情管理極其到位,他動作緩慢地點了點頭,看向法奧維拉,“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