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如今鍾令懷能夠回來,藺池雙也不想糾結太多,只要這人在自己身旁就好,自己失憶之時,這人可以那般待己,如今他失憶了,藺池雙自然會不離不棄。
鍾令懷所在意的人與事,自然是他藺池雙在乎的,韓碧城為他義父,自然也是他藺池雙的義父。
“你當年墜落山間下落不明,他倒好,跑去樓尚書家逍遙快活,不管你的死活,還通緝我。你想想他失憶之時,你是怎麽對他的,現如今他是怎麽對你的?這種人,你留著做什麽,令懷,聽我一句,趁早和離。”韓碧城字句之間,皆是對藺池雙的控訴,惹得鍾令懷與鍾念雙,雙雙抬眼望向他。
藺池雙聽著韓碧城的話,心中一愣,現如今韓碧城在鍾令懷的心中,地位自然極重,哪是他可比,連忙解釋道,“韓老,你誤會了,當年我三哥籌謀良久,我與樓觀雲並無私情,只是為了方便商量奪嫡之事,方才做出來的假象。讓你誤會了,倒是我的不是,我與令懷分開太久,如今念雙都五歲了,我不想再錯過他倆剩下的日子了。”
“這孩子,是不是你的私生子?怎麽還要我義子幫你養啊,你身為一個王爺,果然三妻四妾才是正常,怎麽會為了一個男妻,做到守身如玉。”韓碧城對著藺池雙與鍾令懷就是一陣破口大罵,罵鍾念雙是私生子。
第69章 上門
念雙倏地握住身旁人的手,目中隱隱升起一絲憤恨與害怕,仰頭望著鍾令懷,聲音微微梗咽,卻擲地有聲,字字沉重如珠璣,“我不是私生子,我是爹爹與父王的孩子,三皇叔說了,他當年給爹爹喝了一種西域之地的奇藥,男子受孕誕子,荒謬絕倫,可,無人試過,卻也不是不可能。”
“韓老,本王敬您是長輩,不想爭論些什麽,只是念雙的確是我與令懷之子,私生二字,太過難聽,先生也應讀過四書五經,知曉倫理綱常,如此辱罵一個小兒,這書怕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藺池雙掀袍而跪。
一叩首,“謝您當初崖下之恩。”
二叩首,“謝您照顧令懷至今。”
三叩首,“令懷,我是搶定了。”
念雙被藺池雙抱在了懷中,“不委屈,誰若是欺負了你,父王和皇叔為你撐腰,我們走。”
鍾令懷望著遠處那伸來的手,卻未將自己的手遞過去,於他而言,韓碧城比藺池雙更重要。
失憶後的鍾令懷,與韓碧城和韓子木生活了兩年,這兩年,他們如同親人,突然闖進他生活的藺池雙,自然是無法可以比的。
“算了,明日我來找你吧。”收回自己空蕩蕩的手,藺池雙斂唇一笑傾城,轉身抱著鍾念雙離開了韓府,隻余下錦袍的一角,在空氣中掀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沒了往日故作姿態的癡傻,現如今的淵王,年紀雖是大了些,勝在容顏顛倒魂受,儀態凌冷,宛如天上人,是個香餑餑,這雲中不少及笄的妙齡少女,都將淵王設為自己未來的夫君。
自從恢復之後,這淵王更是為鍾令懷守身如玉,從未納過一門妻妾,只是前兩年突然帶來了一個兒子,卻從來未見過這孩子的生身母親,隻敢私下道淵王殺人留子。
鍾令懷聽懂了藺池雙的言下之意,這雲中是他的地盤,別想著逃跑,昨日他爬了一整日才到的樺水寺頂,這才不過半個夜天,自己就到了山下,還睡了一覺。
這般勢力,自己自進入了藺池雙眼前,就該改寫自己的自由了。
韓府外,重禾已在外面馬車上侯著,藺池雙對車外的重禾吩咐道,“叫人圍住韓府,別人不管,無雙不能丟,否則,以死謝罪。”
“念雙,明日我們再來見你爹爹好嗎?”
“好,父王,你那麽說爺爺,爹爹會不會不開心。”念雙聽聞私生子卻是委屈,父王如此直接懟人,他心情好一些,卻也怕失憶後的爹爹,不理父王了。
藺池雙未曾想過,這時候竟然還是他兒子在擔憂他,歪頭說道,“你爹爹會不會不開心,我不知道。但是別人那般說你,父王會不開心,即使那人救過我與你爹爹,那是你爹爹的義父。我也不會退縮,倘若我連你都保護不了,你爹爹怕是更對我失望,你若是覺得我說的有些過了,明日再提些東西去就可以了。”
韓府之中,素白的手高抬,茶葉自碗底盛開,“義父,你那般說一個孩子,過分了。”
“怎麽了,心疼了。”韓碧城見鍾令懷那副不敢苟同的樣子,搖頭說道,“果真是大了,就不在家了。”
“義父!”鍾令懷敲了敲的腦門,這義父當年他是怎麽認得。
韓碧城收起那副訕笑的模樣,眸中突然一邊,抿了一口燙人的茶水,“不那麽說,怎麽看清楚那傻小子對你的情意,奪嫡這種大事,都能說得出口,不像作假,男子受孕一事,我的確不知,得等你自己恢復記憶才行。”
鍾令懷目光灼灼盯著韓碧城,他那麽說那個小童,竟然是為了自己,“我第一次見你和他,是在崖底,那人將你緊緊護著,自己則是摔得五髒有傷,全身骨折。倒是讓我想起了自己老婆子,曾經也是那般護著自己。”
“四年後見你,竟然是再次墜落崖間,聽聞他前去找樓觀雲,從未管你,兼聽則明,偏信則暗。”
“加上藺池雙通緝了你,你便覺得藺池雙對我圖謀不軌,瞞了我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