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想打架,還是幫老人把東西撿回來?”宋洋聲音很冷。
四個beta:“!!”
這個人眼神好可怕!
一分鍾後,五個beta默默撿回了所有蔬果。
可老人的布袋已經破了,另一條袋子又裝不下。
見老人瑟瑟發抖,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容眠想看看附近有沒有賣袋子的地方。
“不用那麽麻煩。”
宋洋偏頭看向那五個beta,“袋子。”
被他眼神掃視,五個beta嚇得頭皮發麻,忙不迭地從行李裡騰出一條袋子,雙手恭敬地遞過去。
“給、給您。”
宋洋沒接:“東西裝好。”
beta們:“好、好。”
在宋洋「作威作福」時,容眠站在老人身邊,低聲問:“您去哪一站?”
老人猶豫了一下,這次總算說話了。
“去撫雀鎮。”
他的聲音帶著嚴重的口音,要不是01在同聲翻譯,容眠根本聽不懂。
撫雀鎮就在俾雀鎮旁邊。
容眠順勢說:“我和同伴也去那裡,東西我們幫您提吧。”
可老人卻猶豫著沒開口。
等beta哈著腰把一袋蔬菜送回來時,老人提了一下,沒提動,這才看向容眠。
“麻煩你們了。”
容眠接過老人手裡那一袋,示意宋洋把另一袋拎過來。
到俾雀鎮的車子到了,是很古老的巴士。
容眠等老人上車後,和宋洋一起跟了上去。
車裡帶司機只有三個人,座位四個一排,中間隔著一條很窄的過道。
老人靠窗坐下後,容眠很自然地坐在了他旁邊。
後面跟上來的宋洋一頓,不高興地坐到了過道另一邊。
接收到他控訴的眼神,容眠輕笑。
路上,容眠試著和老人聊天,但老人警惕性很高,幾乎不說話。
容眠輕咳了幾聲,斷斷續續地咳了十多分鍾。
老人時不時看他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你年紀輕輕的,怎麽身體這麽差?”
容眠低聲說:“我天生體弱,醫生說是腺體問題。”
老人搖頭歎氣:“腺體的病,最難治了。”
“是啊,治不好就活不長,我不想讓我的伴侶守寡。”
說著,容眠朝宋洋看了一眼。
宋洋:“……”
伴侶叫得這麽順口,你倒是先表白啊。
話茬子打開後,老人偶爾會說上兩句,比之前的態度好了一些,還會主動發問。
老人:“你們小兩口來這邊玩?”
容眠搖頭:“聽朋友說這裡有個治腺體病的偏方,就想著來看看。”
這話一說,老人又沉默了。
這次直到下車都沒開口。
撫雀鎮和俾雀鎮都是被群山環繞,就像一個橫躺的「8」,撫雀鎮在左邊的圈,俾雀鎮在右邊的圈,中間有一道河隔開。
車子從8中間開過去,路上隱隱能看到河對岸的房屋前掛滿了紅紅綠綠的布條,似乎還有人在放鞭炮。
“就是明天了吧?”
“是啊,一年就這一天是熱鬧的。”
“可惜外人不讓進。”
“我侄子去年用無人機偷拍,被他們用□□射報廢了,真是一群野蠻人。”
後座幾人在小聲議論。
聽起來,這並不是俾雀族的常態。
容眠也看向窗外,興奮地對宋洋說:“洋洋快看,那裡好有意思!”
宋洋配合地點頭:“這是什麽節日嗎?好熱鬧。”
聽著他們聊,老人低聲說:“是俾雀族一年一度的祭祀。”
“祭祀?”
容眠不解,“祭拜祖宗嗎?”
老人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以前是,現在——早就什麽都不是了。”
這個民族就這麽點人,而且據說封閉又不通婚,這種情況下一般不都會對自己的族群很有歸屬感和榮譽感嗎?
為什麽這個老人對明天的祭祀很不屑?
車站就離河岸不遠,下車後,容眠本以為老人是來這裡買東西,再回俾雀鎮,沒想到一路把他送到了家。
身為俾雀族卻沒有住在俾雀鎮?
老人的家河岸附近的山腳下,是依山而建的木屋,看破敗程度,建起來至少有七八十年了。
屋子前有個大院子,旁邊的小籠子裡養了幾隻雞鴨,另一邊種了一些看著像青菜的植物。
老人招呼他們在院子裡坐下,很快提著茶壺走了出來。
容眠好奇地問:“您自己種了青菜,為什麽還大老遠出去買菜?”
老人往那邊看了看:“那裡的蔬菜便宜,而且我只會種這個,其他的都種不活。”
容眠:“……”
原來手殘老了後還是手殘?!
他還指望以後老了自然而然學會做菜,天天給可樂做好吃的呢。
太慘了。
宋洋偏頭看向河岸。
一路走過來,只有這個角度能看到俾雀鎮。
視力好的話,還能看到此刻街上戴著鬼怪面具敲鑼打鼓的人。
余光突然接受到容眠憐憫的眼神,宋洋一頭問號。
“怎麽了?”
容眠一臉認真:“謝謝你不嫌棄我。”
宋洋:“……”
宋洋:“做朋友有什麽嫌棄不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