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洗風認輸:“牛乳酥。”
江晝吟摸摸鼻子,“不是桂花糕?”
“不是。”
一直沉默的傅醒幽忽然出手,抓住江晝吟的胳膊將人往自己這邊拉了拉:“師尊,你站穩。”
“穩著呢穩著呢。”言罷才驚覺他們動用靈力趕路,已經到了正殿,江晝吟見眾人齊刷刷看向自己,也能端的住,只是笑意淡去幾分,他臉色蒼白,黑發偶爾從一側拂過,出塵若梔子,“掌門師兄。”江晝吟行了禮,如白鶴振翅,緩緩落入高位,傅醒幽二人緊隨其後,比起剛才眾人精彩紛呈叮呤哐啷的落地模式,他們三人平淡又詭異。
坐下後江晝吟還來了杯茶衝了衝嘴裡的甜膩,無視眾人明裡暗裡的打量,淡淡:“我來遲了,開始吧。”
蘊寶瞪著眼睛,跟著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內門弟子比武明顯更有看點,術法的精妙跟熟練程度一覽無余,江晝吟看了一陣,又從納戒裡掏出一塊牛乳酥,他在吃上面一向講究,這玩意是他意外屯的,也不喜歡,索性全給慕洗風。
“師尊!”慕洗風壓低聲音,“馬上到我們了,別吃了!”
“吃一塊又不會怎麽樣。”江晝吟往他那裡送了送。
慕洗風臉色一變:“到師弟了!”
傅醒幽天賦卓絕,令人側目,幾乎是那邊一叫名字,眾人的視線就唰然射來,這下不僅看清了傅醒幽,還看清了使勁兒給大徒弟塞零嘴的江晝吟。
“你看看他!像什麽樣子?!”蘊寶跟一旁的靈丹噴著唾沫吐槽:“都修道一列的人了,還……”
不等蘊寶說完,傅醒幽搶在慕洗風之前接過牛乳酥,眾目睽睽之下丟進嘴裡,一邊走出去一邊慢吞吞咀嚼,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說醒幽怎麽不吃桂花糕呢,原來跟你一個喜好,那我回頭多屯點兒。”江晝吟笑道。
傅醒幽聽得真切,心中的煩躁不由得淡去幾分。
慕洗風按了按額角,片刻後抿唇笑開,師尊高興就行。
“只要醒幽能找回場子,繁雲山就不算數。”江晝吟曾經說過的話響在耳畔,傅醒幽閉上眼睛複又睜開,衣袍無風自動,氣勢沉穩肅殺,對面萬書長老新收的小徒弟頓時腿肚子打轉。
毫無懸念,傅醒幽一劍將對方的本命法器劈成兩半,微一頷首,從比武台上下來。
宋韶安坐在高位稍下的位置,見傅醒幽迎面走來,淡出一個純淨和善的笑,一般被韶安仙君這麽注視的,沒有不腳下發飄的,但傅醒幽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從容不迫回到了江晝吟面前。
宋韶安眸色輕閃,斂去情緒。
看著站在面前的傅醒幽,江晝吟直覺要做點兒什麽,並且隱隱的、靈巧的感覺到了傅醒幽偶爾的別扭來源何處。
江晝吟起身,遵循本能,抬手在傅醒幽頭上摸了摸,“做得很好。”
蘊寶冷嗤,那可是天命閣送來的天驕!江晝吟以為他像從前那般見人就團著,哄一哄逗一逗就行了?傅醒幽指不定多鬱悶呢!大家翹首以盼,顯然都跟蘊寶一個想法,等著看傅醒幽神色不耐。
然而傅醒幽點了點頭,嗓音低沉磁性,卻莫名透出幾分乖巧:“徒兒該做的。”
眾人大驚!
江晝吟也大驚!
“臥槽系統,這掛逼……不是,我小徒弟竟然喜歡被人寵著!”
系統下意識糾正:“是被你寵著……”
江晝吟也沒覺得多嚴重,脫口而出:“沒區別。”
系統:“……”宿主一直以來表現優秀,鮮少翻車,但它總有種預感,就這次了……
傅醒幽仍是那張冷漠臉,但周身氣息愉悅。
“下一場,繁雲山慕洗風,地靈山劉遠!”
又是他!真是仇人見面,“擇玉大典”上劉遠依靠關系得法器“判官筆”,強行將慕洗風打下擂台,他的叔叔乃地靈山管事,結果還真讓他塞進去了,而地靈山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蘊寶長老。
蘊寶還在那吹胡子瞪眼,“哼!”
江晝吟懶得搭理他,轉身看向慕洗風:“怕嗎?”他擔心判官筆給徒弟留下陰影。
但慕洗風心境豁達,搖搖頭:“不怕。”
“去吧。”江晝吟抬手,眼中全是厚望:“繁雲山首席。”
“首席”二字如定魂針般將慕洗風的心魂牢牢定在體內,他不僅不膽怯,反而戰意湧現,他自然沒辦法跟傅醒幽比,但也認為在劉遠之上,所以站於高台,收到劉遠挑釁蔑視的眼神時,慕洗風連神色都沒變,他喜青色,所以一襲青衣輕輕擺動,那股子沉穩冷靜饒是陸終然都微微吃了一驚。
蘊寶冷聲:“弄虛作假。”
話音剛落劉遠出招了,他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法器,一個巴掌大的金色鈴鐺,搖晃起來“叮叮”作響,音波以其為中心一層層蕩開,乍一聽沒什麽,但是多聽兩下不免頭暈目眩,已經有幾名弟子面露痛苦,劉遠步伐穩健,繞著慕洗風轉了一圈,眼中已有幾分即將獲勝的狂喜。
江晝吟換了個姿勢,他回歸本性後對於無甚影響的事情毫不遮掩,例如此刻,看劉遠像是在看一個蠢貨。
陸終然見狀忍不住問:“對你的大徒弟這麽自信?”
“這不就是幻音鈴的一種嗎?的確有混淆現實,讓人靈力波動不止的作用,但前提是。”江晝吟淡淡:“受到波及之人心性雜亂,洗風最沉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