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煩。”奚將闌恨不得自己聾了,沒好氣道,“我好累,你能不能讓我安靜睡一會,醒來再去。再說了你不是告訴盛焦我沒事嗎?”
玉頹山一愣,心虛地乾咳一聲。
奚將闌何其了解玉頹山,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道:“溫孤白不是死了嗎?我不是說計劃成功了你就告知盛焦真相嗎?你忘了?!”
“我生氣。”玉頹山冷冷道,“他竟然拿劍架在我脖子上,上一個架在我脖子上的人……”
奚將闌氣得一腳將他蹬了下去。
玉頹山:“…………”
玉頹山也不裝了,坐在腳踏上乾巴巴道:“我最開始是記仇,後來想通了就去獬豸宗找他了啊,但卻根本沒見到他人。”
奚將闌腦瓜子嗡嗡的,怒道:“那你去告訴其他人啊!”
玉頹山垂頭喪氣地蹲在床邊,滿臉都是“我錯了”。
見奚將闌氣得四肢都能動了,他欠嗖嗖地從懷裡拿出來一塊私藏的糕點,討好地朝他一遞:“吃嗎?”
能讓玉頹山這種護食的狗脾氣分食物的,奚將闌是唯一一個。
但奚將闌卻不稀罕,怒火中燒地伸手要打他。
玉頹山趕忙往後一退,奚將闌一個沒坐穩直接朝床下摔了下來。
玉頹山一把扶住他,小聲道:“我偽造出來的堪天道完全不受我控制啊,當時把你魂都給劈了一半,神魂重創,你被雷譴震傷了神魂,我又不能保證你一時半會能醒過來,就、就耽擱了。”
奚將闌氣喘籲籲靠在枕頭上,眉目懨懨根本不想理他。
玉頹山見他真生氣了,蹲在那小聲叫他:“將闌?”
奚將闌沉著臉不說話。
玉頹山又說:“晏聆?”
聽到這個名字,奚將闌沒忍住,瞪了他一眼:“閉嘴。”
“好啦好啦,不生氣了,你現在清清白白,天衍珠不會再找你麻煩。”玉頹山笑起來,熟練地道,“‘奚將闌’和‘晏聆’這兩個身份你愛用哪個就用哪個,反正盛焦喜歡的不都是你這個人嗎,你主動點去找他不就成了?多大點事兒啊,哥哥替你做主,這事就這麽翻篇了,別生氣。”
奚將闌被他氣笑了。
不過好在玉頹山這通插科打諢,奚將闌好像生鏽的腦袋終於活泛了些,想起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等等。”奚將闌一愣,嗅著空氣中冷冽的桂香,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剛才說……我生辰快到了?”
玉頹山:“對啊。”
奚將闌臉色一白。
他的生辰是秋至八月廿八。
玉頹山不明所以:“自從你從「夢黃粱」出來,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奚將闌:“……”
奚將闌眼前一黑。
所以……盛焦三個月內都不知道自己還活著?
玉頹山還在那啃糕點,隱約察覺到一股寒意從後背襲來,疑惑抬頭,就見奚將闌陰惻惻看著他,眸中全是冷厲的殺意。
玉頹山:“……”
玉頹山艱難吞咽那口乾巴巴的糕點,小心翼翼地將剩下半塊糕點遞上前。
“晏、晏小聆,吃糕點嗎,長個兒。”
奚將闌:“…………”
“我殺了你!!”
第74章 乞巧生辰
一陣雞飛狗跳,奚將闌追著玉頹山打。
玉壺過來時,玉頹山臉頰都青了一塊,蹲在門口看螞蟻搬家,好像世間萬物一切都能引起他的好奇。
奚將闌正盤膝坐在軟塌上調息,讓靈力在凝滯三個月的經脈中流淌,一寸寸恢復身體知覺。
玉壺拿著一盞嶄新的犀角燈輕手輕腳走過去,將其放在桌案上。
他將聲音放得極輕,但奚將闌「閑聽聲」的相紋太敏銳,緩緩將靈力納入內府,睜開眼睛。
玉壺這才道:“師兄,我去靈犀山莊定了新的犀角燈。”
奚將闌當年在天衍學宮以奚絕的身份定的犀角燈早就因他的鬼話連篇而被永久封閉熄滅,他那時不服輸,還特意拿來盛焦的犀角燈閑侃。
最後連累盛焦犀角燈也被封十年。
奚將闌點點頭,屈指彈過一絲靈力沒入燈中。
犀角燈倏地亮起來,隱約從燈芯中瞧見一個龍飛鳳舞的“聆”字。
奚將闌不虞的心情終於好了些,但還是陰沉著小臉在那擺弄犀角燈上的靈訊。
玉頹山不會看人臉色,見狀高高興興地扒著門框探頭探腦道:“哎,有了犀角燈你不就能找盛焦報平安了?”
玉壺憐憫地看了一眼玉頹山。
果不其然,奚將闌再次怒道:“我當時是怎麽告訴你的?!千叮嚀萬囑咐,一旦計劃完成就立即告知他來龍去脈,我耳朵不好使,你也被傳染了?!”
玉頹山被罵得腦袋一縮。
“三個月……都三個月了。”奚將闌痛苦地捂住額頭,“我在他心中本就信譽極差,說句真話他都認為是假的,現在假死三個月,肯定覺得我在故意算計他……”
要是奚將闌突然喜滋滋地跳出來去找盛焦,盛焦肯定會拿天衍珠劈他。
這不是主動去找死嗎?
奚將闌頭痛欲裂,對玉壺道:“阿月,獬豸宗可有消息傳來?”
“沒有。”晏玉壺搖頭,“只聽說「夢黃粱」之事後,盛宗主曾去藥宗一趟,半日方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