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住奚將闌的耳朵輕輕扯了扯:“我說不行,那就不行,再多說一個字,小心我把你下在無灼身上的「換明月」給解了。”
奚將闌又蔫了。
但是經由橫玉度提醒,他也才想起來,「換明月」還有大半個月的效用期,足夠他製住盛焦,孤身跑去秘境玩。
奚將闌一改剛才的做派,安安分分開始喝粥。
他一靜悄悄,橫玉度倒是不太適應,狐疑道:“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嗎?”
“嘻。”奚將闌說,“哥哥怎麽說話呢,我如此純良,怎麽會有什麽壞主意?”
橫玉度:“……”
見到他這副狡黠靈動的小模樣,橫玉度更不能將此時的他和記憶中那個冰冷無情的奚絕聯想在一起。
回想起昨晚「望鏤骨」的記憶,橫玉度無聲探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奚將闌的腦袋。
奚將闌還在那傻笑著喝粥。
橫玉度將另一碗醒酒湯留下,打算下午再來尋盛無灼商議正事,劃著輪椅前去其他地方送醒酒湯去了。
奚將闌對橫老媽子無私的同窗愛和操不完的老媽子心表示強烈的尊敬和敬慕。
目送著橫玉度離開,奚將闌興衝衝地將春雨拿出來:“盛焦現在毫無靈力,今晚趁機會你帶我離開諸行齋,咱們去秘境玩。”
春雨:“……”
奚將闌和春雨商量完,哼唧著喝粥暢想徹底逃離盛焦後的美好生活。
一牆之隔。
盛焦撐著發疼的頭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
他皺著眉摸了摸脖子,莫名覺得嗓子發疼發乾。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
盛焦也沒多想,下意識地抬手招天衍珠,手指剛一動才後知後覺自己正在被「換明月」封住靈力。
奚將闌第二次用「換明月」困住他靈力時,沒過多久天衍珠便悄無聲息恢復靈力,如常運作。
但如果要操控珠串主動飛回來,還是需要恢復靈力才行。
盛焦蹙眉,正要將手收回時,卻見指尖一股靈力牽引著在外面淋了一夜雨的天衍珠,呼嘯著從窗戶飛進來,一陣叮鈴作響纏在手腕上。
盛焦一愣。
他已徹底恢復靈力。
「換明月」的效用連半個月都沒撐到,便徹底失去效用。
盛焦也未聲張,悄無聲息地將天衍珠藏起。
外室隱約傳來奚將闌哼小曲小調的聲音,聽起來今日心情似乎很愉悅。
第67章 一夢黃粱
盛焦從內室走出。
奚將闌笑臉相迎,熱情洋溢好似是合籍的大喜日子,還將已經涼了的解酒湯遞過去,大獻殷勤:“盛宗主晨安啊。快來喝解酒湯,我親手從玉度手裡接過來的。”
盛焦:“……”
盛焦甚至不用腦子想就知道這小騙子來者不善,面無表情接過解酒湯,隨口道:“又闖禍了?”
“說什麽呢,我乖得不能再乖了。”奚將闌湊上前討好地親了盛焦唇角一下,無辜道,“你昨晚醉倒,我都安分守己沒趁機殺你呢,這就是愛意啊盛宗主。”
盛焦嗤笑一聲,將解酒湯一飲而盡。
奚將闌笑嘻嘻地趴在桌子上和他說橫玉度來找他的事兒,末了試探了一句:“我真的不能跟過去嗎?”
盛焦擦了擦手,冷淡道:“不想回獬豸宗,就和橫玉度待在諸行齋。”
奚將闌蔫了,垂頭喪氣地趴在那賴嘰嘰道:“我也想去秘境玩,新秘境肯定有好玩的東西,指不定還能尋到機緣呢。”
盛焦不搭理他,起身:“我去找玉度,別亂跑。”
奚將闌乖乖地說:“好,我保證哪兒都不去,就在此處等你回來。”
盛焦看他一眼,似乎不信他會這麽乖巧。
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順著縛心綾察覺到盛焦離開桂花小院,奚將闌立刻蹦起來,將自己的保證嚼吧嚼吧吞了,撒了歡地顛顛去找酆聿玩。
自從伏瞞將術法解開後,酆聿一夜未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那一晚和溫孤白商議屠戮奚家的到底是誰。
見奚絕過來,他一言難盡地看著滿身直冒傻氣的奚將闌。
奚將闌拽起他:“做什麽呢,出去玩啊。”
“還玩什麽?!”酆聿恨鐵不成鋼,“你都要被人算計死了,還成天想著玩,玩玩玩,哪一天你小命都要被你玩沒了!”
奚將闌不明所以:“怎麽了這是,誰惹你了?”
酆聿閉了閉眼,試探著問:“盛焦將昨晚的事和你說了嗎?”
“什麽事?”
酆聿欲言又止,他不像橫玉度那樣心中能藏住事,也根本不會像盛焦那樣敏銳地判斷是非黑白,在他認知中,自己記憶中的和溫孤白商議屠戮奚家之人,必然不是奚絕。
肯定是有人奪舍或附身來陷害奚絕。
“「望鏤骨」的琉璃球被解除術法。”酆聿嚴肅道,“你知道那裡面是誰嗎?”
奚將闌隨口道:“溫孤白啊。”
酆聿瞪他:“破開術法後,奚明淮記憶中根本沒有溫孤白!那是……”
奚將闌迷茫:“是什麽?”
酆聿心想是你個大傻子!
“絕兒,記住。”酆聿沉痛地拍了拍奚將闌的肩膀,捂嘴啜泣,“就算日後你被人攀誣構陷,千夫所指,爹我依然堅定不移站在你這邊,替你遮風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