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被他親得有點癢,瑟縮著動了動,略微抬頭,又被江慎含住了唇。
這親吻不帶半分情欲的色彩,也不像平時故意給他吃精元那樣深入,他淺淺地吻著他,好像怎麽也不夠似的。
夜色深了,江慎漸漸感覺困意襲來,便摟著少年閉上了眼。
但他的手還是不安分,在懷中那具身體上緩慢摸著,手感和他當狐狸時摸起來完全不同,但一樣柔軟。
江慎困倦地摸他,不知怎麽就摸到了平坦的小腹。
然後便停在了那裡。
時至今日,他反倒開始希望,小狐狸覺得自己懷有身孕不是一個幻想。並非為了子嗣一類無聊的理由,而是,如果這世間當真容不得人妖相戀,他們之間的羈絆越多一分,阻礙便能少一分。
如果多吸收一些他的精元,這裡真能生出個小狐狸崽子來嗎?
江慎迷迷糊糊地想著,將手掌貼在少年小腹上。
那你便早些長大吧。
也好早日圓了小狐狸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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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蒙蒙亮起,殿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
“殿下,到時辰該出門了。”
會試閱卷至少要持續三到五日,江慎昨日剛去了第一天,今天按理來說仍要早起去翰林院監督閱卷。可因了前一晚的放縱,江慎和黎阮,誰也沒能起得來。
敲門聲輕卻執著,大有江慎應門,便長久敲下去的意思。
江慎不堪其擾地睜開眼,少年依舊窩在他懷裡,背對著他,睡得雷打不動。
要不是再不出發就趕不上去翰林院,鬱修是真不想來叫早。
昨晚自家太子殿下在浴池裡乾出的事,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東宮,等天亮之後,估計過不了多久,整個皇宮也都要知道了。雖然這種事大家早心裡有數,但昨晚那動靜……實在是大了點。
放縱成那樣,今早能起得來才有鬼。
鬱修在心底歎息,抬手還想敲門,殿門忽然被拉開一道縫隙。
江慎靠在門內,大半個身子藏在陰影裡,神情還極為困倦:“你再敲就要把他弄醒了。”
“……”鬱修正色道,“殿下,該出發了。”
“這次會試的主考官,翰林掌院學士葛大人,是我們的人。”江慎聲音懨懨的,顯然還沒完全清醒,“葛大人才華出眾,品行高潔,有他參與閱卷,可以放心。”
“昨日我去瞧過了,其實也沒什麽需要決斷的,不過是坐在堂上走個過場。”
鬱修:“……”
鬱修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勸道:“可是殿下,陛下那邊要是知道您曠而不去……”
“誰說我不去了?”江慎悠悠抬起眼皮,看向鬱修。
鬱修與他對視片刻,徹底明白了:“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鬱修這個侍衛統領,職責不僅僅是保護太子殿下安危這麽簡單。他身形與江慎極為相似,又精通易容之術,在以前便經常假扮成太子殿下,在殿下有要事纏身走不開的時候,以他的名義出面,替他處理事務。
今日……這的確也算得上一件要事吧。
絕不是因為太子殿下任性。
鬱修在心裡麻木地想。
江慎不知道自家侍衛統領在想什麽,就算知道他應當也不在乎。他把殿門拉開一些,微笑著拍了拍鬱修的肩膀:“這些年我們雖然主仆相稱,但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好的兄弟。”
鬱修:“屬下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江慎道,“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得謝謝你。我在京城外還有幾座空的莊子,改明你去挑一挑,挑中哪個便開口,我送你。”
說完,輕輕合上殿門。
隻留下鬱修站在殿外茫然。
不就是替殿下去翰林院守幾天嗎?
這忙有這麽大?
殿內,江慎回到床榻邊,重新躺下,把背對他的少年從身後擁進懷裡。
“怎麽辦,你勾得我正事都不想做了,你是不是該負責?”江慎在少年耳畔輕聲說著,少年只是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什麽,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他懷裡。
江慎順勢親了親他的額頭:“但偶爾放縱一天,也沒關系,對吧?”
他這麽說著,心滿意足摟緊自家小狐狸,很快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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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的確隻放縱了一天。
從第二日開始,還是老老實實的,該去翰林院就去翰林院,該準備殿試,便準備殿試。
而崇宣帝果真如他所言那樣,對於今年的科舉全然沒有要插手的意思。就連江慎給他呈上今年會試中優秀的文章,他也只是隨意掃了幾眼,並不在意。
至於殿試上的策問,更是一句全由江慎自己決定,便將他打發走了。
“這不是件好事嗎?”黎阮問他。
問這話時江慎剛從乾清宮回來,正陪著黎阮用晚膳。可說起聖上的態度,他神情表現得並不輕松。
黎阮不太明白。
江慎先前告訴過他,爭取春闈的督考資格,是為了打破朝堂上各派系間暗鬥不休的僵局,也是為了吸收更多德才兼備之士,加入己方派系。
聖上對會試資格和殿試沒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不是更加方便江慎的動作嗎?
黎阮想了想,猜測道:“會試中榜的人裡,沒有太多願意支持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