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夠確定,沒有證據,所以一直沒和孟厭說。借著今天孟獻這麽一鬧,他公證了孟厭的身份,只等將來事發、佔著鵲巢的鳩下獄,落難的小王子就會拿回所有失去的東西。
權杖、財富,他都會一一奉上。
“這樣啊。”
“怪不得都那麽討厭我。”
孟厭閉著眼睛,好像並不意外,也並不難過。
可是為什麽要這樣欺騙他?看著他滿懷期待地叫著爸爸媽媽,煩躁的同時,心裡也一定在嘲笑他吧。
他何其愚蠢,居然拙劣地討好著劊子手,妄圖得到一點同情。
“江雪君。”
“媽媽。”
他又喃喃自語。
“嗯,她是個很厲害的舞蹈家,可以在手機上搜到很多表演視頻,要看嗎?”紀戎將下巴擱在兩隻獸耳中間,一下下拍著孟厭的背。
前襟濕了。
埋頭不語的小狼崽又在偷偷哭鼻子了。
他一直堅信他的媽媽漂亮又溫柔,會親親他的額頭,把他抱起來細聲細氣地哄。
原來是模糊的記憶告訴他。
原來冷淡取代了溫柔,不是因為他不好。
第39章 為什麽總留我一個人
三日之期已到,跑去五連山暗訪的蕭遠岱終於來信簡單報了個平安,旁的一句也沒有,大約是並未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姚琛澤那邊也正急得跳腳,搜查令的審批層層受阻,孟家大約已經得到了風聲。
解密出來的文件還在查證中,理不出個頭緒。遲遲沒有關鍵性證據,監察組表面上已經撤離。
轉日紀戎又發現楊羽不見了,可算是雪上加霜。
所幸小楊留了口信,應該是自行離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紀戎沉住氣,拿著孟厭的身份證明和公示的兩份遺囑著手起訴孟家,要求返還孟華和孟昭猷夫婦的遺產。
可能是因為老來得子,也可能是察覺到了危險。孟昭猷夫婦在孟厭出生不久後就早早立下了遺囑,公開表示如果孟厭在成年前就意外離世,那麽夫妻倆的遺產將全部捐贈出去。
不可否認,這條未雨綢繆的遺囑確實是孟厭能活到成年的一層保障。
紀戎不知道孟昭獲會不會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轉移財產,瞎貓似的又去稅務局舉報孟家的鈦礦帳目存在問題。
他這邊逼得緊,才能讓孟家無暇顧及別的事。
連日的奔波和高壓確實磨人,紀戎沒有別的辦法,只是做好他能做的事,以及,相信他的兄弟。
楊羽不在,沒有蕭警官鎮場,拳擊館出了鬥毆傷人的事件,又有簽約教練違約私下接課,與學員出了糾紛。
紀戎一個人在法院、律師事務所、稅務局、拳擊館、研究所之間來回跑,忙得滿頭是包。
撞壞的車還沒修好,深夜從出租車上下來,腳踩在通往研究所的小徑上,紀戎心裡才稍稍松了點勁。
他一路上都在懷疑那個面相不善的出租車司機會綁架他並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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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最近精神緊繃,太過敏感了。
孟厭日日都會堅持等他,越發像個賢惠的小媳婦兒。
“怎麽感覺長高了?”紀戎扯了扯孟厭縮上去的褲腿,感到疑惑,也就幾日沒留心而已,怎麽褲子就短了這麽一截。
“對啊,薑醫生說我很快就能有一米六五了。”孟厭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小腳丫,他坐在病床邊,忍著困意堅持要給紀戎的後背塗藥。
是薑願幫忙從第四軍醫院的藥房裡拿的活血化瘀膏。
先用指尖沾點藥膏抹上,再貼過去吹氣,聽話得很。
就是下手太輕,總覺得很癢。
紀戎注意到孟厭除了看小小白和江雪君的視頻,還在偷偷翻帶回來的童話書。可能是怕他覺得幼稚,隻塞在枕頭底下,露出攤開的一角。
小狼崽擰上藥膏的蓋子,一轉頭,也發現書的邊角被壓折了。他顧不上遮掩,抽出來小心翼翼地將折痕按壓平整。
紀戎看著孟厭微紅的耳尖,忽然開口,“厭厭,你把我照顧得很好,也可以照顧小小白。”
“等你出院了,我們就去把它接回來吧。”
其他的貓都已經被領養出去了,只剩下那隻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病貓。
“哦。”孟厭支起耳朵,狀似不在意地瞥了瞥紀戎的神情,板著臉道:“貓很麻煩的。”
紀戎笑著把人捉過來親了一口,“沒事,是我想養的。”
“哦——”孟厭又拖長聲音,壓下翹起嘴角。
他磨磨唧唧縮在紀戎懷裡,一家之主似的小聲做了決定,“那就養吧。”
“一切就拜托你啦。”
可能是太累了,也可能是對話太過催眠,紀戎說著說著,就歪著腦袋靠在孟厭的肩膀上睡著了。
孟厭一動不動,感覺草莓味的信息素好像鑽進了他的心臟。
心裡突然多了點使命感,他也想照顧紀戎,照顧小貓。
沒一會兒,手機提示音驟然響起,紀戎立即眯起眼睛直起身。
孟厭不愛關消息提醒,常常晚上吃著飯來一條零錢到帳的提示音,他懊惱地把罪魁禍首拿起來。
是一條國際新聞的推送,有艘大船被炸沉在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