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厭垂著眼睛靜靜聽她說話,是個合適的傾聽者。
孟厭:不是哭包,不信謠不傳謠,謝謝(冷漠臉
第26章 安心睡吧,厭厭
借著老板生日,小楊叫了外賣送到店裡,晚上拳擊館的教練保潔和隔壁新館剛招的幾個工作人員圍在一起簡單聚了個餐,算作團建。
幾個大方桌拚在一起,上面擺滿了燒烤、小龍蝦等各式吃食,酒水自然也沒缺。紀戎被鬧著仰頭吹了瓶冰啤,等好不容易從眾人的嬉鬧中抽出身來,左顧右盼怎麽也找不到孟厭。
出大門轉了一圈,在街角綠化帶旁的大樹下找到了人。
正專心在地上找著什麽。
紀戎沒有出聲,靜靜跟在後面。
小狼崽撅著屁股撿到一片好看的樹葉,用手擦淨上面濕潤的泥巴,舉起來對著路燈照了照。
蚊蟲叮在後背上也無知無覺,紀戎終於看不過眼,伸手幫忙趕走了那隻蚊子。
盡量小心了,還是將孟厭嚇了一跳。
“在做什麽呢?”紀戎順勢把人撈起來。
“我沒弄好呢。”孟厭撇了撇嘴,臉紅撲撲的,掛下的幾滴汗被他用手抹出兩道黑痕。
“什麽?”
他這才發現孟厭一隻手上已經攥了不少落葉,髒兮兮的指甲蓋裡都是泥巴。
埋頭撿樹葉的時候沒覺得怎麽樣,要說出口就很叫人羞恥。
孟厭又是忸怩又是氣悶。
他想給紀戎送個禮物。
曾經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捏枯樹葉聽脆脆的聲音,或者把漂亮的落葉撿回去藏在櫃子下,睡覺前拿出來按照大小擺好。
“是給我的嗎?”紀戎將樹葉接了過來,完整的各色各形的綠,確實很漂亮,只是剛下雨,還粘著潮濕的泥。
“對啊。”想想還是氣不過,孟厭大聲為自己辯解,“我還沒有洗呢。”
本打算在街上找到最漂亮的幾片葉子洗乾淨,回去的時候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送出去,誰知道就這麽被發現了。
“謝謝,好漂亮啊。”紀戎一向很配合,笑起來也一向很溫柔。
本來就很漂亮。審美終於得到了認可,雖然這個alpha的審美一向很奇怪。
孟厭晃了晃紀戎的手,心裡又忍不住偷偷得意起來。
容易滿足並且審美奇怪的alpha把花臉貓帶了回去,先把人圈在懷裡用洗手液打起泡泡搓了幾遍手,直到指甲縫兒裡的泥都衝乾淨,才放人去吃東西。
清甜草莓味混著一點啤酒的麥香,好像一直纏在身上。孟厭腦子一熱,自顧自去桌上拎起一瓶酒,抱著噸噸噸了幾大口。
他忍住嗓子裡的辣和癢,板起臉拎著酒瓶站在角落安安靜靜聽別人說話,一副又高冷又熟練的樣子。
等紀戎再次找到他的時候,孟厭已經把自己喝暈了,靠在牆上,一碰就要倒。
狼耳軟趴趴耷拉著,酒勁兒上來,臉上兩坨紅暈格外明顯。
於是紀戎攬住了他的腰,又是熟悉的姿勢,把人提溜起來準備先撤。
圍觀群眾頓時開始起哄,口哨聲四起,孟厭兩隻胳膊緊緊抱著紀戎的脖子,瞪著眼前模糊的重重人影,不滿起來,“幹嘛呀。”
他理直氣壯的樣子頗為罕見,發燙的小臉貼在紀戎臉頰邊,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紀戎笑出聲,和眾人簡單道過別,抬腿就往外走。
沒等到停車場,懷裡的人就睡了過去,發出微微鼾聲,手還沒松。站了一會兒,紀戎正猶豫著要不要把人叫醒,暗處走來一個蕭警官,替他開了車門。
蕭遠岱長腿一支,靴子上沾滿了泥,眉峰凌厲,雙眼皮深邃,顯得很疲憊。
“真倒霉,抓個泥腿子,半個局的人冒著雨一寸寸去蘆葦蕩裡翻了兩天,結果人悠哉悠哉躲在自己家裡,你說氣不氣人。”
昨天熬了一夜沒睡,煙是越抽越多了,他又想摸打火機。
“說吧,喊我來什麽事。”
紀戎從褲兜裡掏出早上折放進去的報告,“看看。”
“孟厭的體檢報告。”
“什麽意思?”一堆專業術語看得雲裡霧裡。蕭遠岱舉起報告,眯起眼睛對著有光的地方照了又照,表情漸漸沉了下來。
“我想缺失的一環或許可以連上了。”紀戎面色嚴肅。
“這張報告至少能證明薛孟兩家相熟十余年,且有合謀犯罪的嫌疑。”
“薛海明身死,他兒子薛景、養子趙峰隨後入獄,將近十年過去,牽涉之人明面上已經被清的七七八八,但我們一直有這樣一種感覺,我們從來沒有觸及到最根本的地方。”
薛海明的死只是為了掩蓋什麽,而所要掩蓋的事要遠遠比已發現的問題更嚴重。
後座的孟厭睡得無知無覺。四周寂靜無聲,夜色將二人融進黑暗。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九年前的春末夏初,13屆兩百多名軍校學員被分配到五連山窯壩進行外勤結業考核。
這項考核歷時一周,全方位考察學員野外生存、追蹤、潛伏、作戰等綜合能力。需要協作,可以組隊,通過率不算低,但想獲得優秀從而進入軍政處很難。
學員配備視訊設備,約等於全程多視角直播,自然也是荷槍實彈,射中指定目標可獲得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