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王告訴你,那人是我燕雲大王子的幕僚。他初來會京,人生地不熟的,怎麽就找上你了呢?”宋青遠語氣幽幽,想是很為此困惑。
劉大猛地變了臉色,訥訥道:“小人……小人也不知。”
“說說吧,他是在哪找上你的?”宋青遠面色不變。
“是,是在賭場……”劉大知道今日再無可能被原諒,絕望地癱在了地上。
“本王給你們的月銀並不少,給你娘買藥的錢,想必也被你搭在了賭桌上了吧。”宋青遠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示意一旁的侍衛,“押下去處死吧。至於他娘的情況,若是屬實,就從府庫支了銀子送過去。”
事情水落石出,眾人散去,原本押著他的仆役唾了他一口,語氣忿忿:“平日裡賭錢不想著你老娘,謀害殿下時就知道孝順了!”
江鐸在回廊上追上宋青遠,仍是一副氣不過的樣子,“殿下這樣做,還是太便宜他了!”
宋青遠失笑,“怎麽?我還要將他千刀萬剮不成?”
“就該是如此!”江鐸咬牙,“不過,殿下為何看起來毫不生氣呢?”
宋青遠不甚在意,隨口道:“無需為了不必要的事情生氣,也不要讓情緒操控了你。遇到其他事也是,能解決就努力解決,解決不了就努力接受。生氣有什麽用呢?”
江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好了,陪我去看看明日秋獵準備的東西是否齊全了。”
作者有話說:
①宋青遠自稱「本王」是沒有問題的哦。他老爹雖然是燕王,他是燕雲的三王子。但到了南周,他的地位就相當於南周的親王,所以也可以自稱為「本王」,但是和連提的「本王」還是不一樣的哈——
第15章
秋獵是南周每年都會舉行的活動,只不過今年恰好趕上三年一次的盟約,因此陣勢格外浩大。秋獵開始的前幾日,就有專門的軍隊將野獸驅趕到了圍場范圍以內,比往年的獵場足足大了一倍有余。
按理來說,除了留守會京的一部分官員,其余的文武百官,王公貴女都可以參加圍獵。但實際上,真正驅馬進了圍場的不過半數。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在營帳的看台上觀看,等待著專們的士兵運了獵物出來。
代表燕雲的宋青遠為了躲避和一群人應酬,也騎著馬,帶著十幾個人進了獵場。
但說實在的,他的騎射之術真的不怎麽樣。前世在學校時,也開設了馬術課和弓箭課。但專業課排名第一的宋青遠每次都要靠教練放水才能拿到「合格」。
因此他也不對圍獵抱有什麽遠大的志向,悠哉悠哉地騎著馬溜達著跟在人群後面。
身後的江鐸突然拔高了音量,指著前方策馬疾奔的人群,對著宋青遠驚呼道:“殿下您看!”
不只是江鐸,幾乎所有進了獵場的人都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其中也不乏驚呼出聲的人。
只見策馬衝在最前的漠北王一身玄甲,雙手松開韁繩,竟是直接取了兩支箭,乾脆利落地抬手拉弓。
幾乎沒有經過瞄準,兩支箭就已離弦,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向著草叢深處飛去。
真正意義上的弓如滿月,箭如飛電。
眾人紛紛勒馬停步,等待著士兵尋了獵物回來。
隨行的護衛趕緊駕著馬,衝著箭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就帶了兩頭灰斑羚回來。
而坐在看台上的眾人,不過互相寒暄了幾句,敬了幾杯酒。就看到幾個士兵馱著兩頭體型壯碩的羚羊到了營帳。每一頭羚羊就是脖頸中箭,箭羽上是漠北的標記。
看到這一幕的南周官吏面色都有些複雜。號角剛吹響時,幾十個漠北男郎就策馬揚鞭衝進了圍場,將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後。
只不過眾人想著草原上長大的漠北人騎射之術本就一直優於他們,因此也不覺得自己面上太過難看。
但當下的情況是:不過十幾分鍾,漠北王就射了兩頭以警覺性和速度見長的羚羊回來,而他們南周的有些兒郎連挽弓射箭都不太熟悉。
他們偷偷打量著在最高處坐著的宏德帝,果然見他面露慍色。
眾臣見狀,也不敢再高聲談論圍場內的情況,只能互相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略有些尷尬地四處張望,找些不相乾的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而圍場內的宋青遠也有些驚歎。拋開漠北王時不時出現的不太正常的行為,客觀地評價連提:
他不管是騎射技術,還是帶兵打仗的能力,在這六州之內都稱得上是當世無雙。
宋青遠有些讚歎地看他了一眼,隨即毫不猶豫地扯著韁繩調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往前行去。
他仍是那副病弱的模樣,拉著韁繩,散步似在獵場裡徘徊。
獵場的景色與後世宋青遠見過的野生保護區和人工建成的獵場都不相同,他有些新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象,順手扯了一片樹葉在手上把玩。
然而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真是半點不由人。他不過是四處閑逛,隨便看看獵場的植物,也能撞上刺客刺殺這種小概率事件。
遠處的樹林裡,幾十個蒙著面的刺客正將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人團團圍住。
宋青遠無意多管閑事,扯著韁繩轉身就走。然而才行了兩步,就聽見腳踩枯葉的聲音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