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轉回身去,十幾個蒙著面的刺客已經追了上來。
也不知道宏德帝的安保工作怎麽做的,獵場外圍守著的禦林軍明明都快多成了人牆,竟然還能讓這麽多人偷偷混了進來。
宋青遠安撫著身下有些不安的馬,輕輕歎了口氣,“你們殺你們的人,本王不過路過此地,何必要再生事端呢?”
為首的一人打著手勢,示意其他人從側麵包圍。
顯然是談判失敗了的模樣。
宋青遠無奈,隻好抬了抬手,七八個披著禦林軍甲胄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就解決了人數比他們多數倍的刺客。
他看著眼前扮作南周士兵模樣的秦子箴,開口問道:“這次我們的人進來了多少?”
秦子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恍惚,“都來了殿下……我們跟著過來的暗衛都混進了圍場。”
宋青遠歎了口氣,有些真情實感為宏德帝的安全擔憂了五秒鍾。隨後擺擺手,示意秦子箴繼續隱藏起來。
只是剛出這片樹林,就又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連提拽著有些躍躍欲試,想要衝上來的棗紅色駿馬,一臉戲謔地對著宋青遠說道:“本王還想著討一個殿下的「救命之恩」,現下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宋青遠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只能挑挑眉,故作輕松道:“下次一定給漠北王留一個機會。”
“算了。殿下還是不要再遇上刺客了。”連提輕輕揮鞭打了一下馬頭,讓它安靜下來。
“本王可不是每次都能幸運地遇上殿下。不過殿下的屬下……”他頓了頓,“還是真讓本王意外。”
事已至此,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宋青遠無所謂地笑笑,側了側腦袋看向他身後。
只見跟著連提身後的幾個隨從,馬上的獵物都快掛不下了。無一例外都是大塊頭的生物,其中不缺狼、豺這樣迅猛的野獸。
下一個瞬間,連提順著宋青遠的目光扭頭,“本王特意來贈與殿下的。”
“多謝殿下好意,只是在下並不需要這些獵物。”宋青遠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韁繩,出聲拒絕。
“赫連戟……”
連提隻說了個開頭,宋青遠就明白過來,無所謂地笑笑,“說不定看我一無所獲,他還能打消些對燕雲的忌憚。在漠北王的襯托下,或許連在下的父王都沒那麽面目可憎了。”
連提忍不住輕笑出聲,“殿下的角度還真是清奇。”
“那在下就不在這裡打擾漠北王狩獵了,省得王上的獵物不足以招宏德帝記恨。”宋青遠抬手行禮,策馬擦著連提的身旁離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獵場的人陸陸續續回到了營帳。漠北所得的獵物果然不出眾人所料,高高的壘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樣。在一眾三三兩兩的野兔雉雞中格外引人注目。
宋青遠看著看台上面色鐵青的宏德帝,心情頗好地夾緊馬腹,回了自己的營帳中。
今晚的主食就是白日所得的獵物,也得虧他帶著的十幾個隨從,才沒讓一無所獲的宋青遠連晚飯都吃不到。
只不過可能是現下調味料不夠豐富的緣故,故而烤出來的肉也算不上多好吃。
沒有孜然和辣椒面的烤肉,根本沒有靈魂。
宋青遠百無聊賴地撥著篝火裡的木頭,默默思念著公司大樓對面巷子裡的一家烤得噴香的烤串店。
“我的殿下嘞,您可別扒拉這堆篝火了。”江鐸有些幽怨地盯著宋青手上的樹枝,“這堆火快讓您給撥滅了。”
宋青遠面色訕訕,把手上的樹枝丟到一旁,胡亂地擦了擦手,起身進了主帳。
翌日,一覺睡到辰時的宋青遠從榻上坐起來,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決定直接裝病,在帳中休息一日。
到正午時,宏德帝還派了身邊的內侍過來問候,有可能是昨日數量為零的獵物起了作用。
糊弄過內侍後,宋青遠就繼續靠在榻上,百無聊賴地盯著地上的毯子發呆。
“殿下,漠北王來了。”江鐸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出聲向宋青遠匯報。
宋青遠從榻上坐起來,有些疑惑,但還是讓江鐸把人請了進來。
“殿下,又見面了。”連提語氣溫和,從懷中抱出一隻米黃色的幼獸,“贈與殿下的禮物,不知殿下是否喜歡?”
宋青遠有些詫異地抬頭,眼神在那巴掌大的小東西和連提臉上徘徊,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是什麽?”
連提也有些意外他的反應,心中疑竇叢生,但還是解釋道:“本王那日在殿下府中看到的那隻漆盤,上面繪著的不就是這小東西。殿下是不喜歡嗎?”
宋青遠這才定神看向他手中的幼獸。
通身淡黃,只有耳朵後面有兩塊黑色的斑紋。連提著它的後頸,小東西四腿騰空,有些慌亂地掙扎著,發出了短促的嚶嚀。
嗷-嗷啊——
宋青遠揉了揉眉心,有些憂愁。
這小東西分明是一隻獅子幼崽!
他從連提手中接過那只不過兩個巴掌大的小獅子,熟練地將它攬到懷中,姿勢與從前抱貓時沒有半點差別。
小獅子甩了甩腦袋,抱著宋青遠的手輕輕啃咬著,倒是一副不認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