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廚房收拾好,傅天河才搓著手出來:“好了。”
陳詞點了下頭,從傅天河手中接過圍裙,穿在身前,他低下頭,將帶子系在頸後。
白淨的手指靈巧地和深色細帶糾纏,隨意翻動便系出個松松的蝴蝶結,和防咬合項圈一起,點綴在頸部的線條上。
傅天河喉結上下滑動一下,旋即不好意思地移開眼。
陳詞洗乾淨手,走進廚房。
很小,也很亂。
好在陳詞沒有潔癖,只是單純受不了和人產生身體接觸。
傅天河跟著進去,想參觀一下,奈何他的廚房實在太小,陳詞轉身拿東西,差點撞進他懷裡。
傅天河趕忙後退倆步,很自覺地出去了。
“你有什麽忌口嗎?”陳詞在廚房裡問。
傅天河:“沒有!我什麽都能吃!”
簾子後傳來洗菜切肉的聲音,很快水被燒開,發出咕嚕嚕聲響。
傅天河忍不住悄悄掀開一條縫,陳詞站在灶台前,手持剔骨刀,正在處理裡脊。
他刀工非常好,每一片都切得像紙一樣薄,軟軟地倒下去,疊在其他肉片上。
Omega少年低垂著眼眸,衣袖卷到手肘處,露出白淨的小臂。
他的腕骨圓潤地凸起,用力時青色的血管隱約浮在手背上。
薄如蟬翼的肉片裹了和著蛋液牛奶的麵粉,下到滾水的鍋裡。
陳詞指尖上沾了白色的面糊,抬手蹭了下臉,在頰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陳詞剛開始就注意到了簾子後Alpha的注視。
他沒有理會,專心完成手上的工作,只是在轉身拿東西時,抬眼看去。
視線相觸的瞬間,傅天河立刻放下簾子,假裝無事發生。
陳詞:?
怎麽突然像做賊一樣。
兩個人的飯量有限,傅天河的冰箱裡也放不了太多東西,陳詞隻做了三菜一湯。
端著盤子出去時,傅天河已經收拾好了桌子,見陳詞弄好了,趕忙從他手中把盤子接過來。
“好香。”傅天河忍不住感歎。
陳詞從十三歲學習烹飪,到現在已經五年,精通幾乎所有菜系。
他沒法離開白塔,又本能討厭通過神經適配器遊戲,只能學一些白塔安排的課程消磨時間。
陳詞在桌邊坐下,還算滿意,他們買的食材都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但他仍然用最簡單的材料做了色香味俱全的一頓飯。
傅天河坐在陳詞對面,已經等不及要吃了。
他嘗了一筷子,酸甜的絕妙味道在味蕾上綻開,讓傅天河迫不及待地又來了一口。
陳詞看著他的反應,問:“好吃嗎?”
“嗯嗯嗯。”傅天河瘋狂點頭,他迅速把菜和湯都嘗過一遍,用力閉起眼,視覺關閉後,其他感官會更加敏感。
仿佛世界都因為各種味道變得鮮明。
幾秒鍾後,他睜開眼,給陳詞盛了碗湯,道:“已經很久沒人給我做過飯了。”
陳詞聽著他聲音有點悶,抬眸卻突然發現,傅天河的眼角不知什麽時候紅了。
陳詞:?
……不就是一頓飯?
短暫的相處下來,陳詞也知道傅天河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這樣沒心沒肺的Alpha,會因為他的一頓飯感動成這樣?
還是說有其他原因?
陳詞沒有多問,他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傅天河眼角的紅很快褪去,仿佛剛才只是幻覺,他悶頭吃飯,對陳詞的手藝讚不絕口。
烹飪老師無數次誇獎過他,陳詞早該習慣了。
只是面對傅天河傻呵呵的笑容,心中竟有一種全然陌生的成就感。
他表情仍然淡淡的,開始品嘗自己的手藝。
傅天河吃得風卷殘雲。
兩人把桌上的食物全都清光,連菜湯都被傅天河消滅,Alpha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饜足歎道:“好撐,好久沒吃過這麽多了。”
傅天河回味了一陣,見陳詞就要起身,趕忙站起來把他按回椅子上,道:“不用!我來洗碗!”
陳詞本來也沒打算洗碗,他從小到大,就沒洗過碗。
他想去機床那邊看看架子上都少了什麽。
傅天河收拾了碗筷去廚房,陳詞來到機床邊,果然,相較昨天,架子上做好的零件少了一大半。
傅天河賣了不少東西,才攢夠買通行證的錢。
陳詞生活在白塔內,對錢沒什麽概念,卻也知道10500奧吉對貴族們來說,可能只是一瓶酒的價格。
傅天河很快把碗洗完,來到陳詞身邊。
“其實我做這些東西也不算麻煩,就是得想辦法弄原材料。”
所以他才回去垃圾場淘廢舊器械上的零件。
陳詞點點頭,他伸手輕輕摸在機床上面,冰冷光滑的金屬質感。
就是這樣無生命的機械,配合傅天河靈巧的雙手,竟然能製造出那麽多有趣的小玩意。
“我教你一點?”傅天河在褲子上抹了兩下,擦乾手上的水,他從材料箱裡拿出一塊木頭,道,“先用這個試試。”
傅天河手把手教陳詞使用機床,在有程序的情況下,操作它並非難事。
很快,在傅天河的指導下,一隻黃色的木頭小貓被打磨出來。
陳詞學著傅天河昨天的樣子,吹去表面的木屑,接下來只需要拋光和上漆,一個小擺件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