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闕側身睡著,脖子下面是用來代替我腿的包袱,裡面都是一些柔軟的衣物,絕對不會硌著他。
我躺在顏闕的身邊,一隻手摟著他,另一條手臂曲著枕在耳後,充當萬能枕頭。
顏闕習慣性的靠近我,在我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無意識的嗯哼兩聲,又不動了。
我盯了他的發頂好久,最後實在是困得兩個眼皮打架,撐不住睡了過去。
小容和顏闕大概是看我熬了近一夜,覺得我不容易,於是好心的讓我多睡了半個時辰,睡足了兩個時辰,這才把我叫醒。
我齜牙咧嘴的坐也坐不起來。
——我落枕了,一條手臂還麻的完全失去了知覺。
實慘。
顏闕一邊絮絮叨叨的訓我,一邊幫我按摩著肩頸,我時不時被他按的慘叫,但一陣按摩完,的確是感覺肩頸松快了不少。
小容在旁邊看得想笑。他說:“別人新婚小夫妻都沒你們兩個這樣的……你們倒像是在一起半輩子了似的。”
顏闕沒接口,拿這個水壺,淡定的坐在旁邊喝水。我說:“可不是嘛。半輩子加半輩子就是一輩子,我再和他過半輩子,這一生就圓滿了。”
顏闕一口水嗆著,猛地咳了好幾聲,我趕緊轉身去給他拍背,他緩過氣來,讓我別滿嘴胡說八道。
得了。這是又害羞了。
為了避免顏闕時不時的嗆著自己,我接下來無比安分的啃著乾糧喝著水,眼觀鼻鼻觀心,給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鏈。
接下來趕路一天無事發生,除了我在馬上顛的骨頭都能散架但仍舊頑強且無畏的睡了過去以外……
好吧,在顏闕發現我居然騎著馬睡著了之後,他很不客氣的把我給罵了一頓,說我是不要命了,摔下去可怎麽辦。
我麻木的聽著他的訓話,聽著聽著,下巴一點,眼睛又閉上了。
顏闕無奈的歎了口氣,拿了條繩子把我和他綁在了一道,雖然不方便,但至少相對比較放心。
今天我們的運氣很好,在臨近黃昏時,遇上了一家開在官道邊的小客店。
這客店是相鄰的幾戶人家將各自的屋子連起來,本著空著也是空著,不如賺點外快的心思開出來的。條件並不算很好,但勝在房間夥食乾淨,價格也公道,能夠住著歇一晚,實在比野外露宿幸福了不知道多少。
說來也是怪。我騎在馬上時還半死不活,現在兩腳一著地,倒是精神又起來了。
顏闕擔心我摔下馬擔心了一路,現在看我這個樣子,居然破天荒的喊了我一聲“小祖宗”。
我被他喊得臉皮發燙,卻也無話可說。
小容和店家說要兩間房,顏闕走過去,說要三間,我剛想抗議,就聽店家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今天只剩下兩間房了。
小容沒忍住笑了出來,我強壓住想要歡呼的心,努力表現出淡定的樣子來。
顏闕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自顧自的提著包袱去了院後我們分到的那間房間,我趕緊快步追上他,等栓好了門,終於不必再忍著什麽了,我總算是可以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了。
我把我的貓扛上床,順著心意親了個夠。
我的貓被我親的暈暈乎乎,但氣性仍舊很大,完全沒忘記要撓我幾爪子。
顏闕嫌棄我:“白天半死不活的,現在又精神了。你蝙蝠啊?”
我手上動作沒停,淡定道:“蝙蝠是野生動物,我不是。”
顏闕又被我說的笑了,他挑眉問我:“那你是什麽?”
我面不改色,臉皮厚如城牆,笑的不懷好意:“你說呢?我當然是你家養的小心肝呀!”
顏闕:“……”
……
不管怎麽樣,晚飯還是要吃的。
我知道,鑒於我白天那瞌睡蟲附體的表現,顏闕今晚是說什麽都不會讓我吃到大餐的。沒辦法,和他待在一起久了,原本年輕體健但對那檔子事兒完全沒有興趣的我,近來越來越覺醒了生而為龍的某種天性。
作為一種雜食但偏肉食的生物,如果真的太久不吃肉,會軟癱的。
為了讓本來就廢的自己不癱,我隻好趕在出去吃晚飯之前,先讓自己稍微喝到點肉湯。
我把顏闕氣哭了。
雖然後續哄回來很花精力,但是不得不說,他情動時眼淚落得特別美,美得我打定主意下次還這麽欺負他。
顏闕他踹我,一邊踹一邊罵:“你混帳!你,你下次要是再……再堵著,我就把你手剁下來!”
我厚著臉皮把手伸出去,說:“你剁吧。反正我下次還敢。”
顏闕:“……”
顏闕氣得翻身而起,理好衣服就走,直到坐到了餐桌前,他都沒給我好臉色,同我說過一句話。
我終於撐不住這樣的賭氣了,瘋狂開始自我打臉的哄他:“寶貝,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顏闕冷笑一聲,說道:“我也是男人,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
我:“……”
我無奈,另辟蹊徑,想了個好法子,說:“那這樣吧,下次換你堵我,好不好?實在不行,你把我綁起來,綁到你滿意為止,怎麽樣?”
顏闕:“……”
顏闕終於繃不住軟和了一些態度,他真心實意的對我道:“你這樣玩會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