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身體更深的地方,那樣難以言說的渴望,的的確確是屬於顏闕的沒有錯。
怎麽說呢?
我知道他會忍不住,他也知道自己肯定忍不住。
但阿缺還是選擇放任了我。
真是可愛。
……
大白天的正事講到了一半,忽然兩個人就滾上床顛鸞倒鳳了。再一覺睡醒,天都黑了。我把被子蒙過臉,忽然覺得,顏闕之前說什麽“此時不宜胡鬧”,倒的確是說得非常的有道理。
色字頭上一把刀。誤事。誤事啊!
出門一趟,如今重又回來了的顏闕一把掀開了我的被子,低頭瞥我一眼,說:“知道誤事,就趕緊的起來!”
我很乖巧的坐起身飛快穿齊整衣服,但卻還是忍不住納悶的問道:“你又出去?你什麽時候出去的呀?你都不累的嗎?”
顏闕:“……”
顏闕沒好氣的橫我一眼,問:“我會那麽累,都是因為誰?”
我很自然的接口道:“因為我。”
顏闕:“……”
顏闕點點頭,說:“嗯。你知道就好。”
話題重回正軌。
憑良心說,其實城主對榆陽並不算很差。
畢竟,他跟榆陽無冤無仇的,榆陽辦事又利索,他便是吃飽了撐的想磋磨人,那也輪不到榆陽的頭上。
榆陽對於城主來說,充其量不過是個使得順手的小廝。雖然順手,但作用不大,也無甚稀奇。對於城主當初給了母親和自己一條生路這件事,榆陽原本也是心存感激的,只是架不住人心不足。
一旦心中生起了憤懣不平,那麽從此往後,便是瞧什麽,都有千般萬般的瞧不慣了。
榆陽是很有一點看不慣在身上的。
我感慨道:“這可不就是應了那句話麽。惡人自有惡人磨。”
顏闕歎著氣看我一眼。
我清一清嗓子,又改了一句:“江山代有才人出!”
洛迦當年,為了野心,舍棄頗多。最後,他的確是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以及海島至高無上的權力,但是除此之外,他卻失去了其他所有的一切,甚至就連自由,也一並拋棄了。他隻可以永久的停留在瓊州海市之中,與一群牛鬼蛇神的亡命之徒作伴。如此這般七千多年,縱是洛迦一開始還有什麽想不穿,如今七千多年過去,他再有什麽想不穿,時間也逼著他想穿了。
權柄力量不過是畫地為牢。世事空洞,如夢一場。倘若他當初不去追求那些虛無的東西,而今便應當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時間過去,人,可以變得愈加老謀深算,也可以在老謀深算的同時,變得再無所求。
洛迦看不見自己生命的盡頭,卻又能夠看見自己生命的盡頭。
死亡距離他如此遙遠,可是每天日複一日,他的生存和死亡,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七千余年的滄海桑田,最終還是磨平了他所有的野心。
然而,這個世界上,最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和欲望。
一個洛迦被磨得無欲無求了,自然還會有千萬個榆陽頂上。
榆陽作為一個一度很被城主信任的手下,如果真的有心想要找到點什麽,機會還是很多的。
而榆陽也正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發現了城主換血的秘籍手劄。
我輕輕一拍手,說:“等一等。阿缺,有個點對不上啊!”
顏闕:“說來聽聽。”
我道:“瓊州海市,一千年一開,是也不是?”
顏闕點頭:“這是自然。”
我說:“那就奇了怪了。榆陽的母親,在瓊州海市開啟時,帶著他逃跑,沒有成功,後來他母親生下了阿瑤後亡故,榆陽跟在了城主的身邊。如果他再一次要離開,至少也要有一千年了。如果我沒有記錯,青霄學宮,是有年齡限制的,而天界記錄榆陽的年齡,也不過只有一千多歲。那麽問題來了,榆陽那不翼而飛的一千年歲數,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
顏闕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你發現了不對勁,那我自然是要提醒你一下的。你看,那洛迦的實際年齡,算來也不過隻比長亭小了百余歲。可你再看他們兩個相識的時候,長亭又以為他幾歲呢?”
我:“啊這,這裝嫩的法子……過分了。”
顏闕卻有些無所謂的道:“人家族中自有這樣的秘術,你跟著羨慕個什麽勁兒?說起來,這樣的秘術最初,似乎只是鮫人族用來保持自身青春美貌的。——年齡是不會變的,只是看起來年輕而已。但倘若那個人的壽命是一萬年,他已經活了五千歲,再讓自己回到一千歲的模樣,旁人縱使發現不了,但他本身,卻也只剩下五千年了。所以,沒什麽好羨慕的。”
我不讚同道:“阿缺,你也別看得那麽穿嘛!容顏永駐,返老還童。還是有很多人羨慕的!”
顏闕微微偏首,悠然道:“不羨慕。我就是可以容顏永駐。”
我:“……”
鑒定完畢。凡爾賽超標了。
榆陽偷偷地學了換血提純的方法,然後又趁著下一次瓊州海市開啟。帶著妹妹逃離。這的確說得通,只是……,我問:“那那個城主的心臟,又是怎麽一回事?”
“一般人正常情況下,應該都做不出來把自己心臟切一半的事情吧?”
不過,也未可知。畢竟說實話,那個城主做的事情,也算不得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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