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闕聞言,卻是搖了搖頭。他說:“這個我真的不太清楚。”
“化蛇雖為凶獸,但在上古之時,鮫人族馴養化蛇,以作為他們征戰時的坐騎與戰車。……不過,那都是在鮫人王時代了。”
“後來,鮫人王隕落,鮫人族就不再大規模的馴養化蛇了。當然,這也不僅僅是他們不想,主要還是多數化蛇都被驅逐入了殞道,還留在此界的並不算多,鮫人族本身,也同樣不可與當年鮫人王還在的時候相提並論。所以兩廂下來,鮫人族便不再像從前一樣馴養化蛇了。”
“只是,”顏闕告訴我,“如果一個種族,曾經長期被馴化,那麽它們的潛意識裡,就仍然還會殘留那樣的痕跡。”
“雖然未必與從前一樣的聽話,但是對於一些氣息,威壓,或者是信物,它們依然會保持敏感。”
我:?
我說:“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天夜裡,你們所遭遇的化蛇,很有可能,是受了鮫人氣息的影響?”
顏闕:“八/九不離十。但城主肯定是離不開瓊州海市的。他應該不是影響化蛇的人。至於你的父親……即使那個黑衣人,真的是他,這也只能說明,他知道化蛇的存在而已。時過境遷,如今想要影響化蛇,已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個人,應該已經嘗試試驗過無數次了。”
我:“所以,是榆陽做的?”
顏闕按了按眉心,說道:“目前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一定是他,但他的嫌疑最大,確是板上釘釘的。”
我:“不容易不容易。所以,他這到底是圖什麽呢?”
顏闕:?
顏闕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他說:“這還能是圖什麽?當然是圖取而代之了。要不然,他何必又是實踐換血,又是寧可用著別人不要的半顆心,也不要自己原本的?”
我:“……”
我:“?!!!”
我感覺我的三觀徹底有點崩壞了。我呆呆地看著顏闕,說:“你說啥?榆陽偷走了城主的半顆心,就是為了給自己按上?哪怕那半顆心是壞了的?!他是瘋了嗎!”
顏闕:“……”
顏闕也被我的反應弄得愣了愣。他說:“啊。原來,你不知道榆陽換了城主的半顆心嗎?”
我用力搖頭,說:“我只知道大約是他偷的。……話說,正常人誰乾得出來換心這種事情啊!風險大概率低,就算成功了,用得也不一定順手。吃力不討好……榆陽這也是瘋魔了吧?”
顏闕:“誰知道。不瘋魔,哪裡乾得出來這種事情?他單知道憑借著自己的鮫人血脈,能夠察覺的道長亭身上的氣息,卻不曉得,長亭是鮫珠的主人,又怎麽可能會察覺不到他體內的異常?——自然是早安排天星塔秘密去查了。”
我聽得“嘶”的吸了一口氣,看著顏闕道:“你剛才,似乎還和我說,你不清楚心臟的事情?阿缺啊阿缺,怎麽我看你,好像其實了解的挺清楚的呢?”
顏闕說:“但凡天星塔能查得到的,我自然是清楚。可那一些,都是榆陽的事情,城主的事情,我們是查不出來的,你明白嗎?”
我自然點頭,說:“明白。怎麽不明白呢?只是,阿缺啊。你們查不出來的事情,我卻是好像有些大概了。”
顏闕:“哦?說來聽聽呢。”
我道:“不過,話說在前頭,那都是我胡亂猜的。——你還聽不聽?”
第199章
顏闕道:“這有什麽聽不得的?你胡亂一猜, 我胡亂一聽。無外乎如此。”
我感慨道:“果然,還是阿缺最懂我!那我可就說了啊。——其實, 我的猜測很簡單, 那就是,洛迦他不想活了。”
顏闕:“……”
顏闕點點頭,說:“不錯。你倒是和長亭猜到一處去了。”
我道:“所以, 我猜對了?”
顏闕:“不知道。長亭也是猜的。但是換一種想法, 那位城主此時,已然沒有什麽是可失去的了。所以,他沒有把柄, 也沒有後顧之憂。這也就意味著, 如果他要發瘋起來,會做出什麽事情,將完全無法預料。所以, 這樣子一看,如果他是真的想要死, 反而是最好的一種情況了。”
我:“……”
我聽了顏闕說的話, 一想也對, 於是便有點犯傻。問顏闕道:“那怎麽辦呀?”
顏闕:“不管我們的事情。此次瓊州海市, 從鬼霧開始,就與往年大不相同,不可按常理來推斷, 乃是一灘渾水。不過,左右是與我們不大相乾的事情, 他們要鬥, 就隨他們去。是死是活, 總不過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趟不過的渾水, 就該明哲保身,早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才是最要緊的。而這,也就是我為什麽,不許你和小風輕舉妄動的原因。——偏偏你是半個字也不聽我的!”
我認錯低頭,卻仍舊忍不住轉移炮火道:“小風也不聽你的啊!”
顏闕微微一笑,說道:“是。他的翅膀也硬了。所以,我這不是直接把他打暈送走了嗎?”
我:“……”
我說:“哎。都是我的錯,但現在,我就算是想聽你的,也沒辦法了呀!你看,我爹和老白,都在那個城主的手中,他又不肯與你換鮫珠……”
顏闕橫我一眼,說道:“只要抓到了榆陽,你父親拿他去換人,你父親與那位白先生,便都能回來了,要你去插什麽手?怕只怕那瘋子,原本無欲無求,現在突然又動了念,一口咬死了要見長亭,那就真真是作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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