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過只是一個空間跳轉的事情,但我仍舊可以說,是一路從龍骨山,哭回了凝碧仙山。
夜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說:“誒呦喂,別嚎了,嚎得我心慌。真就是個嬌氣包唄,顏闕你還哄,哄什麽呢?既然哄不管用,那我給你兩耳光,看你到底是止得住還是止不住!”
我哭得正上頭,隻覺天大地大,單我最有理,此刻聽見了夜嵐的這句話,哪裡還能忍,直接脫口便是一句:“要你寡!”
“寡,寡你神馬事!”
夜嵐:“……”
“好啦。”
素華仙尊輕咳一聲,拉住了夜嵐,他輕聲道:“你們才從殞道回來,都辛苦了。不如,先休息兩日,養養精神,我們再行商議天魔心之事。如何?”
顏闕自然是不會說不好的,待得兩人離去,我仍舊止不住抽噎的同顏闕道:“他可勁兒是說了句中聽的話。”
顏闕:“……”
顏闕給我擦擦臉,說:“你當他是為了你?他不過是心疼帝座一匣子靈珠都用完了,生怕他的經脈丹田,是否又在殞道留下什麽暗傷隱痛,這是著急去給他檢查身體呢!”
我聽了顏闕的話,哼哼唧唧兩聲,原本想說,好歹我也是個功臣,素華仙尊果然偏心之類的,但是轉頭想一想,我當時被天魔心附體,渾渾噩噩好不容易從幻境中醒來,的的確確是夜嵐一直在我身邊,以一敵眾,為我護法,如此相比較起來,我除卻身上多了個天魔心,似乎還真沒有什麽大問題。更何況,說到底,夜嵐才是素華仙尊真真正正的“自己人”,我充其量,……大抵也只能算是一個,不曉得有沒有被接受了的,女婿?
眼看我的表情逐漸不受控制,開始變得詭異了起來,顏闕不由得無語道:“你這是又想到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我擺擺手,誠實的道:“倒也不算是很奇怪的東西。就是,……阿缺你說,丈母娘看女婿,真的會越看越喜歡嗎?”
顏闕:“……”
…………
兩日之後。
我有什麽該休息的,此刻已然是休息好了,至於夜嵐,雖然他的傷,不可能那麽快的好,但是他具體傷在哪了,素華仙尊自己心裡也有數,只要人死不了,那麽治病修養,對於他而言,就不算是一件難事。
順帶著,這兩日裡,素華仙尊居然,已經連給我的基礎“治療方案”都設計好了,我和顏闕在查看那塊玉簡的時候,實在是不由得驚歎於素華仙尊的效率。我一向都認為,勞逸結合是很重要的,所以素華仙尊說休息兩天,我就真的和顏闕一起鹹魚了兩天,鹹魚得非常快樂,卻是沒有想到,今兒個一開會,仙尊他老人家,直接親身表演什麽叫做嚴於律己,以至於我這條鹹魚,瀏覽著那塊玉簡,心裡多少都有點發虛。
一遍看完,素華仙尊溫聲問我們道:“你們覺得如何?”
我對於玉簡上的那些專業形容,其實不太看得懂,於是隻好轉頭看向顏闕。
顏闕歎道:“若是手段生猛些,他必然受不住,可這樣一點一點的來,又像是刀子割肉,日日受罪,時間又長……”
素華仙尊垂眸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夜嵐抱手看著我,對我挑眉道:“快,小顏心疼你了,還不趕緊安慰安慰他?”
我:“……”
我一點一點的握住顏闕的手,其實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他。對於我自己而言,這什麽受罪不受罪的,其實都不妨礙,可是看著顏闕心疼我,我卻反倒覺得,真如刀子割肉了,難過的緊。
思來想去,我腦子一熱,竟是說出來一句:“倘若手段生猛些,我也是可以的。長痛不如短痛,總歸都是受罪,想來,也沒什麽差別?”
顏闕:“……”
夜嵐:“……”
梵瑾:“……”
顏闕瞪我一眼,說:“別胡亂說話。你當什麽呢!還長痛不如短痛……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就敢張口就來呢!”
我:“……”
我委屈道:“難道不是這麽個道理麽?”
素華仙尊歎道:“道理,的確是這麽個道理。只是一個人所能夠承受的,終究是有極限的。一旦超過了那個極限,你的身體魂魄,就會承受不住,以至崩潰。到了那時,你哪裡還能有命繼續活下去呢?”
頓了一頓,素華仙尊又道:“所謂節製,本質上,也是這樣的一個道理。”
“懂節製,方得長久。”
我:“……”
好吧。不管怎麽說,我那所謂的“治療方案”,到目前為止,也算是徹底敲定了下來了。
至於後來,我後知後覺,才終於意識到,因為天魔心的緣故,我和顏闕,絕對不可以再有過於親密的行為之後,我有一種被人欺騙了的懵逼感。
“五百年啊!足足五百年啊!——你們真的不是和我開玩笑的嗎!”
夜嵐一臉幸災樂禍的勸我道:“如果你配合治療,或許不用五百年,四百五十年,大概也差不多了。”
“小別勝新婚麽。你就當,你在閉關,或者,顏闕在閉關。時間過得很快的,四五百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呵呵了,說道:“小別?四五百年的小別?人間四五百年,幾生幾世都轉過了,你跟我說,這是小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