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搓了一把花生,說道;“你之前不是還說,你覺得你虧欠了顏闕許多,正好可以嘗嘗他所受的苦,聊以慰藉嗎?呐,他之前,不也一個人熬過了五百年?怎麽,難不成我們家顏闕可以,輪到了你,你就不可以了?”
我說:“帝座,話不是這樣講的!我不能見顏闕,顏闕不也不能見我麽?所謂分別,難道還有一頭的分別,你分我不分?我四五百年不能見他,難道予顏闕的,就不是四五百年的等待嗎?”
夜嵐點點頭,說:“是啊。所以,你不更得好好的配合治療嗎?——嗨呀,能不能讓小顏少等上幾日幾年,全都在你的手中啊!”
我:!
我的心中憤憤,但卻連罵罵咧咧的資格也沒有。
我和顏闕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阿缺,你果然還是個騙子。”
這句話說罷,我和顏闕,又不約而同的一道接了一句:“我只是沒有告訴你而已。”
說完,苦中作樂,我們兩個,竟然都忍不住的相視笑了起來。
顏闕靠上前來,手腕一番,忽然摸出來了一塊兒玉墜子。
我瞧它有些眼熟,便問道:“這是——”
顏闕說:“這是我專門讓人趕製的,屬於你的,身份玉牌。”
他說完,取出自己的玉牌來,兩塊身份玉牌“叮”的一聲,輕輕的敲擊在一起,我見那上面,靈光一閃,正疑惑間,卻見顏闕笑著仰頭看我,說:“這樣,我們就加上好友啦。”
顏闕靠進我懷裡,和我說:“來,我教你,該怎麽用這個身份玉牌。……雖然我們盡量,還是不要真正見面的好,但是,可以發訊息聊天,還可以像通訊符一樣,影像聊天……”
我摟住顏闕,顏闕輕聲的說:“我們,還是每一天,都能夠見面的。”
我點點頭,盡量忍住不哭,然後低低的答應道:“……嗯。”
……
就在顏闕離開之前,小風又光榮的來到了凝碧仙山。
他一看見我們,就開始和我們破口大罵榆陽和城主。
我們在他的罵罵咧咧之中,捕捉到信息,那就是,現如今,鮫人族,是真的滅絕了。
——如果城主本人不算的話。
小風說:“你們都不知道,那個城主,真的就是個瘋子。他把他的族人們都製成了活死人一樣的傀儡。……天呐,鮫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種族?他們對於自己的手足族人,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的嗎?那個榆陽也真是……他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夢,滿心以為自己能夠成功,卻沒有想到,就連他做夢的權力,都只是因為那個城主閑得無聊,想要排局遊戲來自我娛樂一下……”
說得直白一點的話,也可以理解成,洛迦是導演和編劇,而榆陽就是他的演員。榆陽身在戲中,不知自己只是台上小醜,可他全身心投入的表演,看在洛迦的眼中,卻只不過是能夠讓他,在這漫長的年歲之中,有些樂子可尋罷了。
榆陽是個可恨的人,但他這一生,卻也不能說是不可憐。
只是,洛迦的棋局,一直都擺在那裡,榆陽他可以選擇入局,也可以選擇放棄,只是貪戀作祟,讓他終於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終結。
說完了洛迦和榆陽,我和顏闕暗自對視一眼,終於還是問小風道:“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呆在凝碧仙山麽?難得見你這次,這麽主動地要過來啊!”
小風聞言,不禁“呵呵”冷笑兩聲。他看著我們,說道:“裝什麽呢?你們難道不是全都知道嗎?”
“長亭不要我了,可偏偏這件事情,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小風說:“他說他的命裡注定留不住,用情到最後,仍就是傷情,還說,和他在一起,會害死我。——這話真真是有意思,可見,他是對我用了情,否則,又何來的傷情?”
“至於害不害的死我麽,……人固有一死,總不過,都是遲早要來的事情。我只和他說,這世上的死,分為兩種,一種是圓滿的死,還有一種,則是抱憾而亡。他氣得大罵了我一頓,說我胡說八道,就把我給趕過來了。”
我:“……”
顏闕:“……”
我心情略微有些複雜的對小風道:“如此聽來,其實你說的,也不算是很沒道理……”
“只是,真的很欠揍而已。”
顏闕瞥我一眼,說道:“你若是敢同我這樣口無遮攔,張口閉口就是死啊死的,只怕,我就不是大罵你一頓了。”
我附和著顏闕,卻是看著小風道:“就是!至少也該吊起來打!”
小風:“……”
小風被我們這波恩愛秀的心累。
顏闕問他,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小風說,他決定,還是先去凝碧仙山上的三塔七陣試試身手再說。
“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脅我。”
小風道:“既然他敢講,我為什麽不敢闖?一百年闖不過,那就兩百年,三百年,一直直到我成功為止。——反正,我要是真的成功了,他也早已經打不過我了。”
我:“……”
我被小風這話,說得恍恍惚惚,腦子裡面,一時之間,不可控的想到了某些不太妙的話本情節。我抬手,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問他:“這,你這,難不成到時候,他不答應,你還準備要小黑屋鼻尖他不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