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墨封一來,便看到阿五站在一個少年公子身邊,激動興奮的看著神醫給對方喝藥。
季子央離開了多久,洛老的臉就難看了多久,難得這會兒笑得合不攏嘴。
高大的身影在這地方一站,氣勢全開,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唯獨季子央沒有跪,胸口砰砰直跳,當初離別之際未有想過重逢之日,可老天厚待他,讓他回來了。
心中感慨,之前再多的氣惱也消散無形了,他隻想好好抱抱這個男人,告訴他,他也很想他。
結果,然墨封站在牢房之外,目光寒涼如看螻蟻,隻說了兩個字:“賜死。”
季子央一愣,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頭看著阿五,難道阿五沒告訴他嗎?阿五也是一臉驚詫的表情,看向然墨封身後的血河,你難道沒告訴皇上?
血河張嘴,語塞。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季子央大步上前,仰頭直視著這個男人毫無溫度的眼眸:“為君者,當無戲言,可對?”
然墨封眯了眼:“自然。”
“好。”季子央突然拉下自己一側的肩頭,用手指一筆一畫在肩頭寫了某個人的名諱,這是當初他誤會他與畫師苟且,在他肩頭刻下的名字,此事獨二人所知。
隻此一事,然墨封已瞳孔緊縮,面前這個與央兒容貌全然不一樣的人當真是....
可他們之間怎會只有一事可證,那負手而立的挺拔背影已變得十分僵硬,季子央再上前一步,兩人只有分毫距離。
細長的手指點在男人的胸口,眾官員屏息,這個少年膽子也太大了,如此暴力的君主的龍體也敢碰。
不僅碰,手指還在皇上的胸口寫寫畫畫。
季子央畫了當初的魑魅令,又簡單的畫了那枚印章,印章他惡作劇刻的’蔥卷‘也只有二人知道。
不止如此,還有當初泛舟湖上,他逼著他立下的保證書,一字不差的也寫了出來,手指還想繼續,突然被一把握住。
然墨封目光熾熱的盯著他,眼神激動,眸中不再是冰冷的寒意,嗜血的戾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和重獲摯愛的喜悅。
季子央冷冷哼了一聲,抽回了自己的手,道:“皇上剛才說了,要賜死我,也說了君無戲言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荒唐!誰聽見了!”然墨封也不自稱朕了,一本正經打著自己的臉,毫無愧疚之感。
“我....”先前求著季子央幫忙的男子在眾人之中顫顫出聲,一個字還沒說完,血河閃身上前,一手劈暈了人。
然墨封讚許的看了他一眼,眾官員皆跪在地上齊聲喊道:“皇上從未說過此話,臣等作證。”
無辜男子:我隻想說我沒聽見,下手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快╥﹏╥...
季子央無語,又恨恨的說道:“皇上昨夜還說了,讓我待在這大牢之中,終身不得出獄。”
“我沒說過。”某人很無賴。
“反正我聽你的,我不出去了。”
“好,央兒喜歡,常住也行。”
季子央一愣,死男人,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結果又聽對方道:“即日起把刑部拆了,蓋成宮殿,樓角亭台如何建造,皆按著央兒的意思辦。”
這這這這......這無賴還能這麽耍?季子央很懵,其實心裡甜的要命。
最苦的還的跪在地方的刑部眾官員:刑部怎麽能說拆就拆,皇上瘋了吧,這刑部拆了,他們這些人要在哪裡當差?這大牢之中窮凶惡極的犯人又該關押何處?
有了媳婦兒什麽都不顧了,說好的暴君呢!
眾人可憐巴巴的望著這莫名其妙就得了盛寵的少年公子,用眼神求助。
季子央無奈,剛想妥協,突然腦子裡的那個聲音又開始叫囂,喊著讓他快點出去,這是林淼本人在作祟了。
然墨封心中歡喜,恨不得把人綁在懷裡揉進心裡,伸出手想攬著季子央的腰,樣貌雖不一樣,但是內裡的靈魂他確認無疑。
啪的一下,季子央更快的打掉了那隻鹹豬手:“不準碰我。”
“為何?”
“身體不是我的,你也想碰,你是想負我?”
然墨封:.....很冤。
季子央這句話,反倒是激怒了體內的林淼。
季子央的靈魂更強悍一些,自然主導著這個身體,可林淼在體內,也是聽得見看得見,一聽到季子央這麽說,立馬氣的暴躁起來。
“皇上想碰我,說明他喜歡我,你還不讓碰,你什麽意思!”
這人什麽腦回路?還能這樣理解?季子央在腦中立馬懟了回去:“沒什麽意思,不是你的男人你就別肖想了。”
話說的太直白,暴躁的靈魂被一激,反倒被激起了更大的力量,季子央有些後悔,因為手腳有些不受控制。
這個林淼要奪回自己的身體了。
說他做事瘋瘋癲癲還真是,一能主導自己的身體,就衝著邊上的鐵欄杆撞去,嗡的一聲,撞的頭破血流,嘴角竟然還掛著笑。
如此措不及防,誰的都沒有預料,然墨封心口一窒,立馬跨步上前把人扶了起來。
林淼嬌滴滴的喊了一聲:“皇上~”
然墨封神色一沉,怒火頓起:“你不是他,他人呢?”
“什麽人?”林淼隻覺得先前仿佛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已經記不得了。
然墨封手一松,人啪的一下又摔回了地上,風風火火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