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禮在地宮煉丹,每隔幾日,龍宗主就要去取丹藥,若南宮禮心存死志自鯊式襲擊,難保龍宗主不會中招。
至於龍宗主能活到五年之後,不是南宮禮不想殺他,而是做不到。
此後南宮禮被龍宗主多番折磨,男主挑翻龍隱宗殺了龍宗主,他才會將男主視為救命恩人。
合情合理,解釋得通。
也只有這一個契合當下劇情走向的可能。
“原來如此。”戚無憂壓下這番猜測,唏噓一聲。
南宮禮說到此處,起身又要拜下。
戚無憂趕緊攔住他,道:“不是說了友人之間不必如此嗎?南宮兄又忘了?”
南宮禮搖頭,執意道:“知恩不報,枉為人哉。”
“哎,南宮兄言重了。”戚無憂做出盛情難卻的樣子,說道:“你若實在心中不安,便先將此事記下,來日我若有事,便來請你幫忙,到那時你不嫌麻煩就好。”
南宮禮鄭重道:“自然,戚兄有任何事盡可來找我,只要是我能幫得上的,定義不容辭。”
有南宮禮這句話,戚無憂就放心了。
身邊有這麽一個強力的綁定奶,只要沒死透,南宮禮都能把他救回來。
今日一番談話,算是把南宮禮的性格摸了一遍。
還有心痛之症未解,但南宮禮身體還未恢復,龍隱宗諸事未定,人來人往,人多口雜,稍有不慎,便會把他的事捅出去。
戚無憂等得六天,也不怕再往後推上個三五天,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在尋個機會仔細問上一問。
余下時間便與南宮禮喝茶閑聊,一個時辰方散。
洛雲彰將傳訊符送回仙宗,一來一回,加起來須得小半個月。
這期間,龍隱宗弟子陸續醒來。
起初他們得知宗門劇變,都不肯相信,鬧著這是逍遙仙宗的陰謀,非要逃出宗門尋求庇護。
後來南宮禮出來主持大局,接連又有其他宗門找上門來,龍隱宗的老人,譬如山羊胡,知曉南宮禮的品性,信他不會夥同外人蒙騙同門,才漸漸接受他們無知無覺地當了十五年的韭菜。
傳音符回逍遙仙宗和歸元宗,十天之後,花勿與樊一禎前後腳趕到。
龍宗主到底是龍隱宗的話事人,外人不知內情,隻道他死在蘭芳君弟子之手,少不得要將此事歸結於兩宗宿怨。
請樊一禎和花勿來,是為主持大局,與那些遭受龍宗主折磨的修士一起,將龍宗主所作所為公之於眾,免得日後修仙界傳出逍遙仙宗上門挑釁的謠言。
龍宗主的行為實在令人發指,驚動了大半個修仙界。
與此同時,將其斬殺的戚無憂和洛雲彰的聲名也隨之傳揚出去,登門拜見想要結交者不計其數。
戚無憂可不像原主那麽熱愛社交,聲稱養傷閉門謝客,得了幾天的清淨。
樊一禎和花勿在龍隱宗停留了三天,待得龍隱宗重新走上正軌,南宮禮身體漸漸恢復,便於第四天清晨離去。
戚無憂要問的事,事關他穿書者的身份,不宜有太多人在場,便等眾人走後,以友人的名義多留了一天。
臨行前一晚,南宮禮於大殿擺靈膳為他辭行。
再無人打擾,戚無憂喝過靈酒,放下酒杯,才斟酌道:“前幾日南宮兄說,我若有事相求,南宮兄必全力助我,不知這話還算不算數?”
南宮禮道:“自然算數,戚兄有什麽事要我幫忙,但講無妨。”
戚無憂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聽聞南宮兄醫術了得,不知南宮兄可否知道有何病症會致後心疼痛?”
“後心?”南宮禮皺眉,“戚兄說得可是自己?”
他一皺眉,戚無憂便緊張起來:“正是。”
“戚兄若信得過我,便讓我為戚兄查上一查。”
戚無憂來這裡為的就是讓南宮禮幫他查,二話不說,把手放在桌上。
南宮禮搭住他的手腕,靈氣介入戚無憂的靈脈,像是個巡嗅的獵犬,緩慢遊動。
某一時刻,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抬起頭驚訝地看了戚無憂一眼。
戚無憂心下沒底,問:“南宮兄看出什麽來了?”
南宮禮不答反問:“戚兄心痛之症是時常出現,還是偶爾出現?”
“唯有兩次。”
“這兩次前後可有共通之處?”
“共通之處?”
熬夜算嗎?
不用問戚無憂就知道很扯。
穿過來幾個月,他對修士的身體已有所了解,以修士的身體強度,絕不會因為區區幾晚沒睡,就疼得死去活來。
此前戚無憂隻道這是穿書帶過來的毛病,沒往別的方向上想過,經此一問,他才開始細細回想。
第一次心痛……是在入定醒來之後。
他見了洛雲彰,把洛雲彰的《乘風心法》換成了《逍遙心法》,洛雲彰剛一出門,他的後心突然發痛。
第二次是他幫洛雲彰洗脫了虐殺靈寵的嫌疑,又識破了聞青韻在千峰洞和大峽谷的幻陣,回到瓊花嶼時,猝不及防地疼起來。
要說有什麽共通之處……就是疼痛來得頭很突然,之前都見過洛雲彰,再往前推就是都……
戚無憂驀地抬眼——都改變了劇情!
“想必戚兄已知曉心痛的原因。”南宮禮道。
“……”戚無憂被自己剛剛想到的可能驚得眼前一黑,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