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是自願的了?”沈鬱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眼裡是藏不住的熾熱情緒,“陛下英勇神武,我亦仰慕陛下許久,能進宮伺候陛下,我求之不得,又怎麽會不情願?”
聽到沈鬱的話,越王臉上的溫柔表情幾乎要維持不住,“……你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的。”
“既然我要進宮了,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好,你以後也不用來鎮北侯府裡找我了。”沈鬱直接開口阻斷了越王所有退路,只差沒明確對越王說“我們斷絕關系”了。
被連懟幾回,越王臉色難看的不行,他來找沈鬱,可不是為了這樣的結果,他原本想著先將人安撫住,如果沈鬱肯答應在宮裡幫他傳達消息更好,可要他就這麽放棄沈鬱這枚棋子,他不甘心。
“阿鬱,你一定要這樣嗎?”
沈鬱忽然想起了前世,那個時候自己剛對越王動心不久,得知要被鎮北侯送進到宮裡去,心中既憤怒又絕望,還大病了一場,而越王在做什麽?恐怕正忙著和他那個穿越者庶弟發展關系卿卿我我吧。
和現在一臉深情的男人相比,何其諷刺。
若他沒記錯,越王此次喬裝進京,為的是因觸怒天顏被下獄的何家小公子,前世,因為救出何家小公子,越王得到了何家及其背後勢力的無條件支持,尤其是何家背後勢力,在好幾起重要戰役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沈鬱對何家印象不深,對何家背後的勢力倒是很感興趣,當然,他更感興趣的是如何除掉越王的這一助力。
記下何小公子的事,沈鬱淡了和越王繼續掰扯的興致,冷下臉道:“我如何似乎不關公子的事,還有,‘阿鬱’這個稱呼我不喜歡,公子以後不要叫了。”
哪是不喜歡,是不喜歡被我叫吧?越王氣結:“阿鬱,不,沈公子這是要和在下撇清關系嗎?”
“嗯……”沈鬱裝出為難的樣子看了越王一眼,“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追根究底的好。”
“你什麽意思?”越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其實吧,要不是能從你身上找到一兩分陛下的影子,我是不可能多搭理你的。”
沈鬱是故意這麽說的,前世今生加起來,他和皇帝的接觸都寥寥無幾,更別說對人一往情深,偏他臉上還做出一副“是你要我說的,我就說你不知道的好”的表情,讓人信以為真。
眨了下眼睛,沈鬱繼續道:“現在嘛,你也知道我要進宮了,我和你之間……”
越王幾乎要氣暈過去,他說什麽?因為能進宮去見皇帝,所以就不需要自己了嗎?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越王不斷告誡自己,不能讓前段時間的付出白費。
平靜了一會根本平靜不下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人當成了那個人的替身,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是故意的對嗎?你生我氣了,故意這麽說……”
“我故意什麽?”沈鬱不耐煩地打斷他,“那不然你覺得為什麽我堂堂侯府之子要跟你一介白衣相交,還處處遷就你?你別說什麽跟我興趣相投,天下想跟我興趣相投的人多了去了。”
怎麽說沈鬱也是鎮北侯府唯一的嫡子,又容貌才情兼顧,想跟他交好的人不知凡幾,為什麽偏偏就他一個入了他的眼?
越王不願相信這個事實,然而一旦跟著沈鬱的思路走,便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更何況,他和當今皇帝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眉眼有相似之處……
所以他在沈鬱眼裡只是皇帝的替身?!
第3章
沈鬱毫不在意給越王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心情頗好地回了府,連中途遇到沈清然都沒能破壞掉這份好心情。
將如夫人的事交給鎮北侯處理後,沈鬱也沒閑下來,命人暗中給鎮北侯遞了不少證據。
沈鬱知道,有鎮北侯護著,僅憑這件事徹底解決掉如夫人很難,不過沒關系,他的目的本來也不在於此。
沈鬱每天好吃好喝,幾天下來,氣色比剛醒來時好了不少。鎮北侯帶走了一批在院子裡伺候的人,沒多久又新送來一批,緊接著,上好的器具與衣物被源源不斷送進院子,不管外面送什麽來,沈鬱照單全收。
被新送來的下人應當是得了鎮北侯命令,伺候起來盡心盡力,單是瞧著現下光景,倒有幾分侯府嫡公子該有的待遇了。
離進宮的日子越來越近,宮裡派了伺候的人來,沈鬱身邊的事逐漸由宮人接手,這些人隻默默做事,從來不對沈鬱指手畫腳,沈鬱樂得鎮北侯的人被排擠在外,便默許了他們留在院子裡。
不得不說,這些人比侯府的下人好用多了,尤其是每次看到鎮北侯等人吃癟,更讓沈鬱舒心。
期間,越王不死心著人悄悄送了幾封信進來,沈鬱看都沒看,直接扔進了火盆。
明亮火光中,有什麽隱形枷鎖被燒斷,漆黑眼底印著橘色暖光,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
“公子……”推門進來的小廝看著坐在火盆邊的清俊身影,不知為何心底一寒。
沈鬱斂眸:“什麽事?”
“侯爺請公子去正廳。”小廝低下頭,不敢直視端坐的青年。
小廝是鎮北侯專門挑選了送到沈鬱身邊的,來之前就得了鎮北侯吩咐,一定要好好照顧公子,不能有任何怠慢的地方,來了之後才發現,這位一直在府裡沒多少存在感的嫡公子,和大家想象中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