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麽會這樣想?”沈鬱突然笑了,眉眼彎起,眼裡仿佛盛滿了光,“我現在是陛下的人,擔心陛下有了別人不是很正常嗎?”
“陛下,”沈鬱覆上男人的手,“陛下金口玉言,說的話我都會當真的。”
商君凜心頭一跳,仿佛被燙著一般松開手,微微偏開視線:“朕自然一言九鼎。”
沈鬱深知適可而止的道理,收回手,恢復成平常一派軟和的模樣,“陛下可以告訴我關於顧太醫的事嗎?畢竟經過顧太醫的手,我的身體確實比以前好了不少。”
後面的話便是對自己為什麽要關心顧太醫的事的解釋了。
“朕是發覺有那邊的人找過顧太醫,才讓人去查的,”說到這裡,商君凜深深看了沈鬱一眼,“朕有些好奇,貴君為何篤定顧太醫會被卷進張禦史的案子裡?”
顧太醫醫術再怎麽高也只是個沒多大權利的太醫,涉及張禦史一案的基本都是朝堂官員,理應和一個太醫扯不上多大關系,為什麽沈鬱會認為,顧太醫會卷進這件事裡?
這是商君凜最想不通的地方。
沈鬱像是感受不到商君凜的試探,貼近商君凜:“陛下,我有點冷。”
男人身上很暖和,像個能源源不斷提供熱量的大暖爐,這也是沈鬱默許商君凜在他寢宮留宿的原因。
商君凜打量一下四周,發現窗戶不知什麽時候被風吹開了,用內勁將窗戶關上,又拿來狐裘披風將人裹住。
“好點沒?”
沈鬱擁著披風點頭。
他身子骨弱,顧太醫也說過,最好不要讓他染上風寒,普通人隨便挺幾天就能痊愈的風寒放在沈鬱身上,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商君凜見識過一次他發病的樣子,不知是被嚇著了還是怎麽樣,特意下令,他待的地方一定要暖和。
沈鬱又是個從不會虧待自己的性子,玉璋宮的居住舒適程度遠遠高於其他宮殿,有時候沈鬱甚至懷疑,商君凜在這邊辦公、休息,是因為住在這裡更舒服。
商君凜見他臉色發白,倒了杯熱茶給他:“能讓朕伺候的,普天之下也就一個沈貴君了。”
“陛下真好。”沈鬱抿了幾口,感受到體溫回升,眉眼舒展開。
“陛下還沒與我說顧太醫的事。”沈鬱捧著杯子看向男人。
商君凜沒想到沈鬱身體不舒服了還惦記著顧太醫的事,也顧不得再計較其他,無奈與他說了。
“是張家多年前在宮裡埋下的一顆棋子,想借顧太醫的手給宮外傳消息,如果不是你蠻橫要求顧太醫隻為你一個人看診,顧太醫會在你說出那番話的第二天掉進專門為他編織的陷阱。”
商君凜意味深長看了沈鬱一眼:“顧太醫那人醫術至上,若沒你說的話,別人求上門來,他定然是要幫的,你說了之後他當真推了求他治病的邀請,倒是聽你的話。”
“這不是借陛下的勢嗎?若不是看在陛下寵我的份上,顧太醫哪裡會聽我的話。”沈鬱比誰都清楚,如果他的身份不是沈貴君,不給出合適理由,顧太醫不可能聽從他的話。
“什麽都能讓你說出花來,”商君凜搖搖頭,“如此也好,有這份恩情在,顧太醫只會對你的病情更上心。”
“遇到陛下之後一切都好起來了,陛下真是我的福星。”
“按貴君的說法,貴君當是朕的福星才是,若沒有貴君,張禦史的事也不可能進行的這般順利。”
隨著張禦史罪名的公布,朝堂上反對商君凜的勢力一下熄了火,十五天期限一到,方大人剛好審理完張禦史一案。
涉事官員在這十五天內被逐一下獄,按照罪名輕重判了刑,作為主謀,張氏一族被判夷九族,張禦史本人車裂。
其他大大小小的獲罪官員不少,商君凜動作迅速,借此事將朝堂上張禦史一脈勢力連根拔起。
張家留在宮裡的棋子是先帝的一位後妃,年紀不大,沒有子嗣,且身世和張家沒有任何關系,行事一向低調,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在商君凜登基時的大清洗中逃過一劫。
商君凜登基後,允許先帝后宮自行離開,不願離開的都住在一處偏僻的宮殿,這些人多是身世不顯的,離開了也沒什麽好去處,留在宮裡好歹吃喝不愁。
“那位徐美人真的是張家的人?”沈鬱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商君凜皺眉:“她太謹慎了,隻查到她和張家有一些聯系,查不到她真正在為誰辦事。”
沈鬱疑惑:“陛下沒讓人審問一下?”
“她和那些人同吃同住,若是無緣無故失蹤定會引起幕後之人的警惕。”商君凜解釋。
沈鬱:“陛下平日會見到那些人嗎?”
商君凜:“偶爾會遇到,朕沒禁她們的足。”
沈鬱:“除了她們住的宮殿,一般她們還會在哪出現?”
商君凜:“你問這些做什麽?”
沈鬱撐著下巴,道:“陛下,若我說,我有辦法讓你把人帶走審問還不讓人懷疑,只是需要陛下配合一下,陛下會配合嗎?”
注意到商君凜疑惑的視線,沈鬱湊到男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沁園是先皇喜歡帶妃子們來玩的地方,商君凜登基後,后宮荒廢,這裡除了先帝的幾位後妃,很少有人會來。
留在宮裡的,也不是全都是認命的,有幾個先帝執政後期納進來美人,想仗著自己的美貌,再為自己拚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