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象裡最深的一次疫情,發生在幾年後,也是在那次之後,商君凜的名聲急轉直下。
距離現在還有不少時間,而且那次疫情也不全是天災帶來的,若是能提前解決“緋夢”的問題,說不定前世如噩夢一般的場景不會重現。
“公子,安親王送來的那朵花開花了。”慕汐端著熬好的藥進來。
昨晚之後,雖然商君凜仔細檢查過,還是不太放心,便讓顧太醫來玉璋宮為沈鬱把脈,顧太醫把完脈留下了一道新方子,主要是用來滋補身體的。
沈鬱見著藥微微皺起眉頭。
商君凜看得好笑,放下手裡的折子,從慕汐手裡接過藥:“那花是什麽時候開的。”
安親王將花送來的時候,那花只是個花骨朵,這麽些天過去,始終沒有綻放的趨勢,怎麽突然開花了?
沈鬱也挺好奇這個問題。
“大概在昨晚亥時。”慕汐回答。
沈鬱不知為何心頭一跳,這個時間剛好是他和商君凜……的時候,為什麽那株花偏偏在這個時間點開?
是巧合嗎?
第124章
沈鬱看了商君凜一眼,見他臉色沒什麽變化,便知道商君凜對這事沒往深處想。
慢悠悠收回目光,沈鬱暗道:可能是他多想了吧,一株花而已,怎麽會跟這種事有關?說不定那晚他和商君凜什麽都不做,也會開花。
見兩位主人沒有其他事再吩咐,慕汐退了出去。
沈鬱和商君凜獨處的時候,一向是不喜歡宮人近身伺候的,玉璋宮伺候的人也清楚這點,除非有主人召喚,否則他們不會輕易上前。
商君凜攪了攪碗裡的藥汁,舀起一杓,正欲喂到沈鬱嘴邊,手被沈鬱按住。
“我自己來吧。”沈鬱半撐著身子坐起來。
藥的滋味再怎麽改善也不會很好,沈鬱一點也不想一杓一杓喝。
“不想讓朕喂?”
“藥的味道太一言難盡了,我想直接喝完。”
看著沈鬱伸出的一隻手,商君凜放下杓子,如沈鬱所願將碗遞到他手裡。
沈鬱一口氣喝完了藥。
商君凜拿了帕子和蜜餞過來,沈鬱傾身,從商君凜手裡叼起蜜餞,柔軟唇瓣與肌膚一觸及分。
像隻矜貴的貓兒。
商君凜眸色暗了暗,一手摟住沈鬱的腰,將人直接抱進懷裡,低頭吻下來:“朕嘗嘗。”
“苦嗎?”一吻結束,沈鬱與商君凜額頭相抵,問。
“是甜的。”
商君凜像大狗狗一樣蹭了蹭沈鬱:“阿鬱哪裡都是甜的。”
喝了藥,沈鬱有些困倦,那晚商君凜很小心,他沒受什麽傷,但被折騰了整整一晚上,元氣也沒那麽容易恢復,不然顧太醫也不會給他開了新方子,還隱晦提醒陛下,要節製。
“困了就睡一會,要去床上嗎?”商君凜摸了摸他的臉。
沈鬱搖頭,他不想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那會讓他想起前世一些不好的事。
商君凜不勉強他,私心裡,他反而不希望沈鬱去床上休息,比起其他地方,他更希望沈鬱躺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沈鬱窩在男人懷裡,尋了個舒適位置,緩緩闔上眼。
他又做夢了。
夢裡是個陰雨天,他躺在床上,身上沉甸甸的,像是壓著什麽,就連想抬起一隻手都做不到。
隔著屏風,有人在外面走來走去,一並響起的,還有壓低的交談聲,沈鬱想聽清他們在說什麽,卻始終聽不清。
沈鬱與這個世界之間,仿佛被什麽東西隔開,他看不清四周的具體景象,也聽不清不遠處傳來的聲音,他身處其間,卻又遊離在外。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落日的余暉從窗戶處灑下,恍然間,似乎與夢境重疊。
一雙溫熱的手碰了碰額頭:“阿鬱可有不舒服?流了好多汗。”
男人低沉的聲音打破沈鬱的恍然,飄飛的思緒被拉回現世,沈鬱感受到了從男人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量,也感受到了身上的黏膩。
沈鬱下意識在男人手上蹭了蹭:“衣服汗濕了。”
“朕抱你去洗洗。”
洗完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沈鬱終於沒那麽難受了,他很久沒夢到前世的事了,不知為何今日會突然夢見。
“陛下,剛才下雨了嗎?”
“沒有,朕剛才抱著你的時候,你一直睡的不安穩,還流了很多汗,是做噩夢了?”商君凜拿了乾帕子為沈鬱擦頭髮。
沈鬱點點頭:“好像是,具體的已經記不清了。”
清醒後,夢裡的一切如潮水般退去,沈鬱隻記得在夢裡時的急切感,其他什麽都記不清了。
“朕讓顧太醫來看看。”
大晚上的,顧太醫又一次被傳到玉璋宮。
“有勞顧太醫了。”沈鬱伸出手。
為了舒適,沈鬱穿的比較隨意,烏發也只是隨意披在身後,慵懶卻讓人移不開眼。
顧太醫眼觀鼻鼻觀心,專心為沈鬱把脈。
他本以為,陛下傳他過來,是因為貴君在那事中受了傷,畢竟他不久前才因為這個原因被傳召過,把完脈,顧太醫才發覺是自己多想了。
“貴君身子無大礙。”
顧太醫離開後,商君凜抱著沈鬱,將臉埋在他後頸裡,聲音悶悶傳出:“阿鬱,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