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江渚猛地看向禍:“不死民的起源也……也是玄圃丘?”
“神派遣巨人攻打玄圃丘,但效果不理想,所以它用一種果實將整個玄圃丘的人變成了第一代的不死民?”
椒江大叔說過,第一代的不死民,強大得本身就堪比神明。
似乎一幅真正的洪荒的歷史畫面緩緩展現在了江渚面前。
那是一幅與神抗爭的壯麗的蒼涼史詩畫卷。
人類繁榮的發源地,傳承和教導人類生存和發展的起點,最終卻在神的陰謀下,變成了毀滅整個大荒的根源。
神用玄圃丘轉化而成的不死民,毀掉了玄圃丘一手帶領發展起來的大荒。
江渚張了張嘴:“……”
禍心中的仇恨得深到什麽程度。
悠悠歲月,也磨滅不了的仇恨啊,刻骨銘心。
在這樣的沉重的壁畫面前,江渚甚至連呼吸都放慢了。
禍正用手撫摸著壁畫上城池裡面的百姓。
這是江渚第一次感覺到,禍這麽的溫柔,也是這麽的讓人悲憫。
他失去了一切,然後漫無目的地在大荒上行走,沒有時間沒有目標,或許他只是想看看,曾經在玄圃丘帶領下的生靈,可惜……看到的恐怕都是水深火熱吧。
時間仿佛都禁止在了這一刻。
江渚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因為這樣的悲傷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撫平的。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渚才開口:“你讓我看這些,是因為我將刻有文字的書籍帶來了這裡,神會因此注意到這裡,你不想讓我重蹈覆轍?”
禍回過神:“不怕。”
江渚:“……”
也松了一口氣,不怕將書籍帶來這裡就好,不然他都還沒有過上好日子呢。
江渚實在沒忍住,繼續問道:“什麽意思?”
期待的小眼神,哪怕多說幾個字也好。
每一次這麽兩三個字,他完全猜不透啊,比他扶乩的內容還難悟。
讓江渚意外的是,禍這次還真超常發揮,多說了好幾個字。
禍撫著壁畫上城池中的百姓,說道:“神創造了他最強大的敵人。”
江渚:“……”
值得嘉獎。
第一代的不死民嗎?
傳說神創造了不死民,驅使不死民征戰大荒,但……
江渚也看到了青銅巨舟上那個木乃伊驅使不死民拉動巨舟。
也就是說,未必只有神能驅使不死民,特別是第一代堪比神明的不死民,他們說不定還會聽從玄圃丘的調令。
當然這僅僅是江渚的猜想。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禍這才向外走去。
江渚一步三回頭,禍疑惑地看了過來。
江渚伸手向身後神宮的牆壁上指去,牆壁上有六棵綠茵茵的植物。
江渚心道,既然來了,就這麽空手而回多不好。
江渚一咬牙,將衣服都兜了起來:“全……全要。”
臉不紅氣不喘。
禍……
等回到旅館,江渚懷裡兜著六棵奇怪的植物。
有些像白蘿卜,上面是綠茵,下面是又白又大的白白胖胖的莖塊。
與以前從第一和第二座神宮獲得的植物不同的是,這六棵植物有小手和小腳。
江渚將它們關在了房間內,一放下,六棵白蘿卜甩著小腿就往床底跑,在床地下還凶巴巴地攻擊江渚,攻擊方式就有點喜人……
小手手拔掉身上的根須就往江渚這邊砸。
氣呼呼的,小腿還在地上一個勁跺,凶巴巴的六隻白蘿卜。
江渚撿起地上的一根根須,看了看,放進嘴裡一嚼,整雙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的精神力竟然在嚼根須的時候有一點膨脹擴容的感覺。
江渚離開了房間一會兒,再次回來手上多了一個盆。
來來來,繼續攻擊,全砸盆裡面來。
一個個小蘿卜,攻擊得才歡快,跳起跳起砸人。
最後根須都沒有了,羞答答地用小手手捂住身體,躲在床底怎麽也不出來。
不過江渚發現它們拔掉的根須長得特別快,才拔沒多久,似乎就已經又長了一點出來。
江渚強行將鑽床底的六隻蘿卜洗了個澡,將泥土洗乾淨,六隻蘿卜就……更像六隻白白胖胖的蘿卜了,這才美滋滋的端著盆兒離開。
他都想好明天早上的早餐了,趟幾個面餅,卷上雞蛋,再卷上這些根須,就是一頓不錯的早餐。
外面,禍居然依舊沒有上網,在小書吧那裡慢慢地翻著書。
江渚將盆子收納在廚房後,也來到了小書吧這個角落。
禍今天的確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估計是有什麽感觸吧。
江渚看著窗外皎潔月光下的大地,突然問道:“你有沒有什麽想做的事情?”
一個人,若是沒有任何想做的事情,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禍在大荒活了很多年,但江渚不認為那樣的歲月有多美好。
漫無目的,與日月同存,看似美好,但真正的意義是什麽。
禍幫了江渚很多,江渚內心是感謝的,可以說,在這大荒,江渚若不是剛好遇到了禍,他都無法想象要如何才能生存得下去。
別看他現在生活似乎有了起色,這是因為他將大荒所有的危險都排除在外的原因,無視了一切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