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渚問道:“目前情況如何?”
張順德:“盡量在控制,凡是以身試法者都被面臨處罰。”
事情來得太突然,正式的應對總是會有延時,況且是以前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江渚也以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防止詛咒蔓延,但意外的發生超出了想象。
“神屍站起來了,它在移動。”
江渚看到張順德發來的視頻的時候,都懵了。
大地之上,一隻巨人在移動。
這是地球啊,不是大荒,若是在大荒有巨人行走在大地之上,也算不得什麽驚人的事情,奇事怪事在大荒並不少,但在地球出現了一隻體現龐大的巨人,知道會引起怎樣的轟動嗎?
它就像是顛覆了所有認知的存在。
江渚:“……”
它的本質是一具屍體,為何會移動起來?
它是一個詛咒綜合體,原本主動遠離它,就還有一些作死的人去犯賤,防止詛咒蔓延已經十分困難了,現在……這個詛咒綜合體還移動起來了,誰能阻止得了他的腳步?
為何會這樣?
江渚看向禍,連禍都愣了一下,然後道:“祭祀。”
在禍的那個年代,神的數量非常多,每一座山川,每一條河流都有神的存在。
萬物生靈和神處於共同生存的一個狀態。
山川之神有山祭的習俗,河流之神有河祭的習俗,每一個神都有不同的祭祀方法。
也就是說,路過山川河流之時,需要用對應的祭祀之法祭神才能安全通過。
在禍的那個年代,每一座山下基本都建得有祭祀用的神台,每一條河流旁也有專門的祭祀之地。
死掉的神,會被生靈祭祀的意念……激活。
激活一具神屍需要的祭祀的意念是非常多的。
禍剛才愣神的原因是,沒有想到還會有這麽多生靈祭神,將神屍激活。
神毀了大荒,大荒生靈埋在心底的仇恨的種子可想而知,別說去祭祀神明了,祖祖輩輩心底都不知道咒罵了多少遍。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的山川河流之中已經看不到祭祀神明的神台的原因。
就算還有人在祭祀神明,數量也不會多到激活一具神屍的程度。
江渚:“……”
在大荒,人們心裡的仇恨讓他們就算畏懼神明也不會去祭祀神明。
但在地球呢?地球的人類數量眾多,即便僅僅是其中一部分人,他們祭祀的意念匯聚在一起未必不能激活一具神屍。
江渚對禍問道:“祭祀神明必須要神台?必須用固定的祭品?”
禍:“不。”
神台,祭品,不過是一種形式,它們僅僅是讓祭祀之人的精神力更加的集中。
祭祀的本質是精神力的匯聚。
精神力又是巫術的根本。
看似沒什麽異常的祭祀,其實本身就是一門巫術。
江渚也沒有想到,地球上的人類居然對神明或多或少都抱有祭祀的心理,而就是這麽一點一滴的祭祀心理形成了意念匯聚在了一起,讓一具神屍被激活了。
甚至,神屍從地底露出地面,恐怕也是因為在響應這些煩雜的意念。
江渚有些苦笑。
這一次的災難,竟然是自找的。
現在恐怕只能讓上面盡可能發布公告,神是邪惡的,只有讓眾人祭祀的念頭消減,才能阻止這具神屍甚至更多的神屍蘇醒。
地下埋了些什麽,誰也不知道。
人類在神的面前太渺小了,人類真的需要凌駕在他們之上的神存在嗎,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江渚將想法告訴張順德,能補救多少算多少吧。
然後對禍問道:“神屍被激活後會如何?”
禍:“復活。”
江渚的眼睛猛地就睜大了:“該不會以前有這種先例吧?”
禍:“猰余,飛熊。”
古神猰余復活後化作了飛熊。
禍:“鯀,魚婦。”
古神鯀復活後化作了魚婦。
“瑤姬,瑤草。”
古神瑤姬復活後化作了瑤草。
在禍那個年代,祭神的儀式十分昌盛,也造就了很多古神死而復活的神話。
江渚:“……”
無論如何,先將這個移動的詛咒之源封印起來。
人面瘡的詛咒源自於神屍,神屍的力量會助長這些人面瘡的生長,也只有將神屍封印起來,堵住源頭,這些受到詛咒的人才有可能得救。
江渚回到玄圃丘的時候,地球上又發生了一些事情。
很多女子晚上做了奇怪的夢,夢中有宏偉的聲音,中正而偉岸,高大得就像思想之主,讓人忍不住將一切奉獻給對方,祭祀對方。
若僅僅是一個相同的夢也就罷了,但……
凡是做過這樣夢境的女子,都懷上了身孕。
那具神屍在企圖以這樣的方式尋求復活。
整個社會陷入了混亂。
江渚:“……”
神的邪惡,第一次讓江渚覺得這麽可怕。
恐怕現代的人也該有一些清晰的認識了,他們心中想要跪拜祭祀的是個什麽東西了吧。
不求他們像大荒人一樣感同身受,畢竟他們沒有遭遇過大荒人祖祖輩輩被逼入絕境的刻骨仇恨,但也該明白,神,非善類,喚醒神的代價絕對不是常人能承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