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煎炸過的茶蛹外酥內嫩,表皮金黃酥脆,內裡又白又嫩,一口咬下去口感豐富無比,更妙的是茶蛹中既有肉類酥炸過的焦香,又有屬於植物的綿軟香滑,隱隱帶了一絲茶香,將兩種特性的味道奇妙的糅合在了一起。這一絲茶香也正好抵消了酥炸所帶來的油膩,嚼著既像是肉又像是蔬菜植物,又香又嫩卻不失嚼勁兒,妙不可言。
蘇瑜用的調味粉中放了不少辣椒,跟花生跟芝麻磨碎後拌到一起,又香又辣,為茶蛹豐富的口感更增添了一分刺激的美味。
雷文一連吃了三個,與品嘗東湖三鮮時的那份的放松與愜意不同,這酥炸茶蛹像是一瞬間釣起了口腔中所有的味蕾,鮮香麻辣鹹,焦香軟嫩脆,肉的口感菜的香味,仿佛非要一口氣讓吃的人爽到底才好。
這放棄了收獲最好的茶葉所換來的美食,果然名副其實。
雷文這邊吃的爽,蘇瑜受用的一笑,剛想坐下來跟他一起嘗嘗茶蛹,卻忽的將目光抬起看向了天空,似乎被什麽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順著他的目光,一個隱約的黑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涼亭的方向飛來,轉眼間就到了蘇瑜身邊,卻是一隻目光機靈的黑鷹,用爪子撓了撓蘇瑜的衣角,亮出綁在自己腿上的信筒來。
“明月樓那邊出什麽事了嗎?”雷文認得那是蘇瑜飼養的,用於緊急通信的墨鷹,不由得關心了一句。如果沒有急事,明月樓那邊是斷然不會用墨鷹趕著來通信的。
蘇瑜的臉上也多了一分凝重,拆開信來匆匆看了一遍,讀完最後一行的時候嘴角一翹,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雷文,晃了晃手中的信紙,“我當是什麽緊急事呢,原來是你家的小獰貓回來了,沒見你的人,暴躁的差點把我的明月樓給拆了。”
雷文一噎,放下筷子訕訕的摸了摸鼻尖,“……誰讓他剛好碰上我們出來的時候……”
蘇瑜抬眼看著雷文,發現對方並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雷文說過加拉卡爾離開之前在他身上留下了氣味的標記,然而那隻高傲的,將人類視為獵物的食屍鬼卻沒有直接尋著氣味找過來,而是先去了明月樓。為什麽?難道只是因為他跟雷文約好了,要在明月樓等他嗎?
這樣的行為,一點都不像是將雷文當成圈養的獵物,反倒更像是同行的旅伴,將對方放在了可以交流,需要遵守約定的那一類中。
意識到了這一點,蘇瑜意味深長的勾起了唇角,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個小小的測試,如果
那隻獰貓食屍鬼的反應真的如他所想的話,那麽與之同行的友人的未來,也就能讓他放心一些了。
“抱歉阿瑜,明月樓那邊的損失我會想辦法還你的,現在還是先趕緊回去吧,卡爾的脾氣一爆起來搞不好會發生流血事件的。”雷文被蘇瑜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嚇的心裡一毛,還以為對方在為此生氣,連忙出聲討好。
“不急。”蘇瑜卻慢悠悠的從行李中翻出了一隻煉金筆,又找了張紙在石桌上鋪開,就這麽開始寫起了給明月樓那邊的回信,“只是差點拆了,還沒有真的動手,算那家夥識相。既然來了就好好享受我們的踏春行,才過了一半就這麽急急忙忙的回去算什麽事。”
蘇瑜一邊說著,不徐不慢的寫好了回信,折成合適的大小再放進信筒裡,系在了墨鷹的爪子上。他摸了摸那隻黑鷹的頭,嘴裡輕輕吹出一聲響,黑鷹便如得了號令一般展翅起飛,很快就消失在了兩人的視野裡。
“話是這麽說,但我們不回去真的沒關系?”雷文有些吃不準好友的打算,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是老板都還沒急,你擔心什麽。”蘇瑜瞥了他一眼,“再者如果真的急了,加拉卡爾一定會遵循著標記的氣味直接過來找你的,在此之前就好好的享受我們的踏春行吧。”
說的也是。雷文點點頭,也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被黑鷹的來信這麽一打斷,他吃了大半還剩下的幾隻酥炸茶蛹都有些涼了,心疼的雷文趕緊趁著余溫將它們都掃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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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蘇瑜一起將東湖附近大大小小的景點都轉了個遍,又吃了不少只有在東澤才能吃到的好東西,收到那封信後又過去了三天,雷文才坐著蘇瑜的馬車優哉遊哉的回到了淮南。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加拉卡爾竟然沒有直接追過來,好像收到那封信後就真的乖乖待在明月樓裡等他回去一樣。
難道是因為加拉卡爾對他的執念變淡了?回程的一路,雷文都心情微妙的這麽想著,結果剛一下馬車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人都還沒站穩就被加拉卡爾用尾巴圈住腰,粗暴的一把拖進了懷裡。
加拉卡爾用力的抱著雷文,力道大的仿佛要將他揉碎。食屍鬼像是在確定對方身份一邊埋首在雷文頸間嗅著,鼻尖滑到先前留下氣味標記的地方,那裡還有一個隱約可見的齒痕,看的加拉卡爾喉頭一熱,張嘴就咬了上去。
然而這一咬卻沒怎麽用力,連雷文頸間的皮膚都沒有劃破,比起進食更像是撒嬌一樣的舉動。
“卡爾?”雷文歪著頭被他咬的略疼,但心裡卻被食屍鬼這一舉動小小的萌了一下。食屍鬼的牙齒何等鋒利,這樣連皮膚都不曾劃破的力道簡直就像隻許久不見主人的大貓,松松的咬著他,用爪子揉弄用腦袋頂,無所不盡其極至的親近撒歡。
“…………看看瘦了沒。”加拉卡爾在自己先前留下的標記上又咬了一口,加深了上面的氣味,這才抬起頭,咕噥著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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