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悅和軒轅澈落座於上首的主位上,琴師對著軒轅澈盈盈下拜曰:“參見肅親王殿下。”
軒轅澈微微蹙眉,對於琴師無視千悅這一點顯然不滿意。
而千悅則是毫不在意,欣然道:“琴師,你可是曾在醉仙樓獻藝的那一位?”
堂下人身姿清俊,一襲白衣宛如謫仙降世,讓人情不自禁好奇他的容貌,但他卻偏偏帷帽遮面叫人看不清真容。
如此扮相確實與醉仙樓那位如出一轍。
“正是。”
他的嗓音也如琴聲一般悅耳動聽,宛若山間涓涓細流,澄澈飄渺。
“阿澈,這位琴師極好,你讓他留下吧。”千悅拉著軒轅澈,眼巴巴地懇求,後者甚至懷疑,他要是有條尾巴估計這會兒已經搖開花了。
軒轅澈當即嘴角抽了抽……人家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裡,你居然還這麽替他說話?
他冷著臉,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鬧得千悅越發心急:“阿澈,好嘛好嘛~”
印象中,千悅從來沒主動跟自己提過什麽要求,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麽求自己……嘖,外人倒也罷了,偏偏也是個男子,而且大概可能也許長得不錯……
心理鬥爭許久,軒轅澈終於還是敗下陣來:“你可以留下,不過——”
第105章 醋王上線
“你記住,縱然琴藝再好,進了我肅親王府就是奴才。”拉著千悅起身,往琴師面前走了幾步,軒轅澈凜然道:“他也是這座府邸的主人,你不得無禮。”
帽簾掩下詫異和心傷,琴師再次躬身下拜,聲音顫抖道:“是,暮玄謹記於心。”
千悅蹲下身,與暮玄平視,像個好奇寶寶似的:“你叫暮玄?好好聽的名字呀!誒,阿澈……”
軒轅澈冷著臉把千悅拉走了,沒走幾步,千悅戀戀不舍地回望暮玄,軒轅澈注意到這個小動作,直接駐足將他扛在肩頭,又繼續往臥房而去。
“阿澈,你放我下來…”血液倒流到腦部的感覺讓千悅很不好受,可是他根本沒辦法脫離軒轅澈的桎梏,只能哀求他放下自己。
“安分點。”軒轅澈隱忍著怒氣,不輕不重地往他臀上拍了兩下。
千悅當真安靜下來,由著他抗進了臥房內室。
而暮玄一直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
“琴師,隨我來吧。”風畔做了個“請”的動作,準備帶他去已經安排好的住所。
暮玄抱著古琴起身,一言不發地跟著風畔走。
淚水湧上眼眶,卻遲遲沒有落下。
風畔後來說了些什麽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待風畔走了,他合上房門,揮袖布下隔音結界,冷峻的表象徹底潰敗。
“你以前也這麽護著我的……”背靠門板,暮玄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身子慢慢滑落,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抱著古琴,淚如雨下:“我還沒有給你彈曲子聽呢……”
……
軒轅澈把千悅放在床上,而後坐在床畔雙手抱胸,背對著他一句話也不說,從內到外散發著一股不好惹的氣息。
“阿澈?”千悅試探著拉了拉他的袖擺。
“哼。”軒轅澈冷漠地回以鼻音,又往床的另一頭挪了點,但還在千悅伸手就能夠到的范圍之內。
軒轅澈一生氣千悅就害怕,尤其是這樣“惜字如金”的態度尤為讓千悅忐忑。
“阿澈,不要不理我嘛~”千悅努力壯起膽子,想湊到軒轅澈身邊去親吻他。
他的身子他不肯要,他就只能這樣笨拙的去嘗試著討他歡心。
軒轅澈的手掌抵住他前胸,使得他不能再靠近自己半寸,頭也不回地冷冷道:“走開,找你的琴師去。”
“啊?”千悅懵懵的,完全跟不上他的腦回路。
“你從來沒有誇過我的名字好聽!”軒轅澈回頭,化掌為拳,胳膊肘圈住他的脖頸,直接把他翻了個面按在自己膝蓋上。
千悅躺在他膝上,仰面看著繃著冷臉的軒轅澈,簡直哭笑不得。
他憶起當時的情景,那時軒轅澈還帶著面具,冷冷地說:“記住,你的主人叫軒轅澈。”
那種情況下他對軒轅澈可謂是滿滿的反感,怎麽可能會誇獎他的名字好聽呢?
千悅抱住軒轅澈的腰,把臉頰貼在他腹部輕蹭,軟軟道:“阿澈最好了~名字也是最好的~”
軒轅澈按住他的肩頭,讓他繼續平躺在自己腿上,勉力抑製住嘴角上揚的弧度:“我才不吃這一套呢,哼。”
千悅抿唇,微微蹙眉道:“那你吃哪一套呀?”
略一思忖,軒轅澈的嘴角浮現狡黠弧度,他彎下身,貼近千悅,緩緩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大老虎喜歡吃小白兔呢?”
千悅縮了縮,怯怯地望著軒轅澈不敢動彈,沒敢點頭也沒敢搖頭,他總覺得軒轅澈話裡有話。
後腰被什麽硬物硌到了,他原以為又是什麽令牌玉佩之類的,直到軒轅澈的吻落到嘴唇上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是……
原來,他對他也是有感覺的。
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傷痕,他甚至可以如數家珍一般說出每一道痕跡的來歷,他知道軒轅澈不喜歡它們……可是,機會就在眼前,他不可能會不努力抓住。
短短不足二十年的人生,前面那麽多年都被人如提線木偶一般操縱著,如今左右都活不了多久了,那不如今日便放縱自己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