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千悅看起來不太相信的樣子,軒轅澈張開雙臂想抱他他也沒有過去。
“真的,我騙你做什麽。”軒轅澈趴跪下來,盡量把自己降到和他一樣的高度以減少威懾力,然後朝他伸著手,一點一點向他挪過去。
千悅縮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過多反抗,任由他再次抱住了自己。
“不要丟下我……”
“不會的,不會的。”軒轅澈低頭,親吻在他的臉頰上。
千悅抓了他的衣服一把,但是很快松開了,沒有像往常一樣抓著不放,他心頭閃過一絲疑惑,便看向千悅的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便怒從心起。
“這是怎麽弄的?”
千悅有些怕,想縮回手卻被軒轅澈緊緊抓著不放,他低下頭,怯怯道:“針扎的……”
見軒轅澈盯著自己的指頭眉頭蹙起,千悅緊張地追問道:“會好的對不對?不會留疤的是不是?”
他身上的疤痕已經夠多了,若是因為這點痕跡惹軒轅澈不喜該如何是好?
而軒轅澈隻恨當時沒再多折磨鴇母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收斂了怒氣然後把他的手輕輕抬至唇邊,微微嘟嘴吻在了他的指尖和手背,溫柔地撒了個謊:“嗯,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乖乖上藥,一點傷痕也不會留下的。”
幾乎每道傷口都貫穿了整個指甲,縱然他醫術再好也難以完全去除,因為有指甲的遮擋,即便用再好的藥,藥效也微乎其微。
除非,把指甲完全拔除,然後再讓其重新生長,可那般手段無異於酷刑,他哪裡敢說出來,否則指不定何時千悅離了他的視線便當真去做了。
出城之後,風吹起車簾,軒轅澈往外頭瞥了一眼,溫泉山莊就在不遠處了。
他把披在千悅身上的外衣攏了攏,然後抱著千悅挪到車窗邊上,撩起車簾指著溫泉山莊道:“看,那個就是,我沒騙你吧。”
千悅扒上車窗順著他指的方向張望過去,果然有做莊子安然坐落,不同於皇宮和王府的富麗威嚴,溫泉山莊看起來清秀別致,即便還沒進去裡面便覺著是個怡情舒心的好去處。
“這個是按照江南的樣式建的,屬於我的私產,平時不做商用,現在裡面也只有一些灑掃的仆人,所以你不用擔心。而且有我在,我會陪著你的,這次你想沐浴多久都可以。”
在樓船上的時候他發現千悅怕水,不過自從上次千悅泡澡之後他發現千悅其實不怕這種沒有危險性的水,他只是怕江河湖海之類的,而且還小孩子心性,很喜歡玩水。
有了昨夜的事情在先,軒轅澈決定放縱千悅一次,他想著千悅玩得開心一點,心情便會好一些。
馬車駛進了山莊,一路直達溫泉,軒轅澈這才抱著千悅下了馬車。
幽幽翠竹亭亭而立,九曲長橋橫臥碧波,照理說隆冬時節風拂過湖面該是刀割似的凍人,但此處的風非但不冷,還如春風般溫暖,千悅瞬間便對此處多了幾分好感。
軒轅澈把他抱進裡屋,只見屋內一方圓形水池臥於正中,北面牆壁上有一方角上鑲嵌各色寶石的青銅鹿首,此時它的嘴裡正源源不斷地噴吐著溫熱水流。屋內八根頂梁柱,皆飾以拳頭大小的東海夜明珠,因此即便沒有燃起燭火屋內也十分透亮。
池子兩邊都砌了白玉石階,軒轅澈把千悅放到一邊的階上,讓他先試試水,畢竟這方池子比王府裡的浴桶可大了不止一點點。
仆人進來放下皂角和新鮮的玫瑰花瓣便悄然告退,不敢打擾他們。
千悅低著頭,輕聲說道:“阿澈,你出去吧,我自己一個人洗,好不好?”
夜裡倒還好,熄了燈雖然還能摸到他那些硬痂,但好歹眼不見為淨,可現在這裡這麽亮,他不希望被軒轅澈看到那些醜陋的硬痂,更何況他背上還有被針扎的痕跡。
“我出去,你就不怕我跑了?”軒轅澈淺笑著打趣,他知道千悅在怕些什麽,但他們將來是要做夫妻的人,有些坎遲早要邁過去的。
“我……”他的確是怕的。
軒轅澈並未打算一蹴而就,他摸了摸千悅的腦袋,而後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我到屏風後面去,你有需要隨時叫我,好嗎?”
千悅進來之後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溫泉池和軒轅澈之間,他這麽一說千悅才注意到原來房中不僅僅只有這一方水池,池子兩側各一面八幅山水屏風,隔開了兩方天地。
“好。”千悅想了想便點頭應下。
許是為了讓千悅安心,軒轅澈在屏風後燃起了燭火,使得他那邊比千悅所在的地方還要亮堂,如此他的身影就會被投在屏風上,千悅看見了也好安心。
兩邊屏風後分別是書房和臥房,軒轅澈去的那一邊是書房,千悅透過屏風看到軒轅澈抬手取了大概是一本書的東西,然後坐下來靜靜看起來,於是他一步步走下白玉階,開始脫衣服。
軒轅澈的外衣被他整整齊齊地疊起來放在一邊,銀簪則是挨著那件衣服放,而他厭惡的粉色女裙則被隨手棄至得遠遠的。
再把褻衣等貼身的衣物褪去,他緩緩靠在了溫泉池的壁上,輕松且釋然。
有了水的浮力為依托,酸軟的腿即便站著也不打顫,他輕輕歪過腦袋,一動也不想動了,就這麽靜靜地任由時光流逝便好。
過了許久,他看向屏風後想確認軒轅澈還在,只見屏風後的身影還在端坐著看書,似乎不曾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