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臉往右邊側轉，慕凜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任憑淚水滑落臉頰，他忽然笑了：“這副鬼樣子我自己看了都要瘋，為什麽……為什麽你——”

　　慕凜一時間哽住了。

　　比起變醜，他更害怕的是蕭玘看了會討厭他。

　　可是，自始至終他沒能從蕭玘臉上窺見半點厭惡，甚至他的瘋狂、他的歇斯底裡都沒能讓蕭玘生出絲毫不耐。

　　這讓他更加難受，與其讓蕭玘心疼，都說一個人為此苦惱，還不如蕭玘乾乾脆脆討厭他算了。那樣的話，起碼只有他一個人難過。

　　“蕭玘……蕭玘……”

　　慕凜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團亂麻，徒勞地喚著蕭玘的名字才能好過一點。

　　“寶寶，我在。”

　　將紗布打好結，蕭玘屈膝蹲下來，以這樣的姿勢面對慕凜，他的威懾力會小很多。蕭玘仰頭直視慕凜的淚眼，他右手牽著慕凜的左手，左手想再去握慕凜的右手卻被慕凜一把甩開。

　　“我……”無奈地搖搖頭，慕凜的目光落在蕭玘右手，“難看的地方你別碰，我不想讓你碰。”

　　“寶寶，就一下，就看一下好嗎？這種病變可能是返祖現象，也有可能是因為我的力量，或者是你接觸到了其他東西。”輕輕捏了捏慕凜露在紗布外面的指頭，蕭玘心平氣和地跟他講：“讓我看看上面的鱗片是哪一種，找到原因才好解決問題，對不對？”

　　“嗯……”他畢竟是個成年人了，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

　　蕭玘見他同意了，便緩緩伸手去握他的右手，但是慕凜屬地把手往袖子裡面縮，“你別碰，我自己來！”

　　“好，好。”蕭玘舉手做投降狀：“輕點噢，你自己來，我不碰。”

　　刺啦！

　　慕凜毫不憐惜地從自己手背上撕下來一撮鱗片，連皮帶血，蕭玘看著都疼，但是慕凜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啪。

　　蕭玘開了台燈，以便觀察地更加仔細。

　　俯身下去，慕凜也仔細打量它，上面的鱗片很薄，稍微用力一拔就下來了，離開了皮膚是銀白色的。

　　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對方，慕凜先開口：“絕對不是北海黑蛟的鱗片。”

　　蕭玘面色凝重：“赤練不管是蛇、蛟還是龍，鱗片都不長這樣。”

　　這一點慕凜也清楚，赤練的鱗片顏色暗紅，硬度足以抵擋子.彈的近距離衝擊，而這些輕輕一掰就彎折了，倒像是……

　　慕凜問：“魚鱗？”

　　蕭玘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挺像的，具體還得等化驗分析才能知道。”

　　“我……我昨天晚上……”

　　蕭玘探究的目光直.射過來，明明他才是被俯視的那個，慕凜卻覺得蕭玘現在就像平時一樣對他居高臨下，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瞬間見底，他不敢再說下去了。

　　“趁我不在，陸京華他們顧不上你，偷偷跑出去了？”蕭玘眉頭緊鎖，眸光凜冽，明明是疑問句式，語氣卻非常篤定。

　　慕凜壓力山大，他低下頭，緊緊咬著嘴唇。

　　對，電腦裡面可以盜用蕭玘的權限，看到總部緊急出口的路線圖，走那些線路可以完美避開守衛。

　　“我……我……”

　　眼前一暗，慕凜抬眸發現蕭玘站起來，頎長身形剛好把光線擋了。他背過身，煩躁地走開。

　　“蕭玘！別走！”

　　蕭玘聞聲回頭，慕凜撲上去，冷不丁在地毯上絆了一跤，剛抱住蕭玘便“噗通”跪地。

　　愣了一下，慕凜順勢跪著不起來，“你不要丟下我……我只是想幫你，跟怪獸打架的時候被劃了一道，對！那時候，手上被劃開了，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傷的，反正反應過來那道口子已經在我右手上了！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啊？蕭玘？你會想辦法把我治好的對不對？我好了就和以前一樣漂亮了，你還是會很喜歡我的，是不是？蕭玘？你回答我！”

　　“你……你先起來。”蕭玘聲音微啞。

　　“啊？”慕凜仰頭，注意到蕭玘耳朵紅得出奇，“蕭玘，你怎麽了？”

　　蕭玘側過臉，艱難地用眼神示意他。

　　慕凜一愣，隨即以火箭奔赴外太空的速度松開了蕭玘。天啊！他連腦子也壞掉了是不是？剛剛那個一站一跪的高度，他的臉剛好貼在蕭玘的……

　　“我不會離開你的。”剛剛只是想走兩步透透氣而已。把慕凜扶起來，他心累地指了指隔間的衣櫃：“你去換衣服，我帶你走，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好，我都聽你的的。”

　　慕凜的身影消失在隔間的門板之後，蕭玘將辦公桌上的台式電腦與筆記本連起來，開始克隆數據，隨後到洗手間清理痕跡。

　　做完這一切，打開門的時候，楚青峰第一時間迎上來，到了蕭玘跟前卻是蕭玘先開口：“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代理指揮官了。”

　　撇開對自己的偏見不論，楚青峰這些年積累的經驗比陸京華還要多，作為特勤人員他的實力也過硬。非要選一個人接替自己的話，目前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

　　楚青山：“？？？啥？！！！”

　　葉渡等人直接傻眼，而風暴中心人物楚青峰像是火山醞釀大爆發一樣，愣是默了三秒才爆：“蕭玘你——”

　　“你欠我的人情，這次就算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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