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稚找出一個最大的陶罐,送到男人面前。
蕭猊觸摸陶罐:“有沒有小它一半的罐子。”
山民給靈稚送過好幾個大小不一的陶罐,還真找出男人要的。
他將山民送的東西全部讓男人摸了一遍。
蕭猊道:“洗乾淨,取一半清水盛進陶罐,升火燒熱。”
他拿起一個小瓷罐,揭開木塞。
“這是鹽巴,留著備用。”
靈稚不明白蕭君遷要做什麽,乖乖按照對方的指示去做。
他蹲在起火的陶罐前,不死心的將一把鮮嫩滴水的草遞給蕭君遷。
蕭猊此刻頗有幾分無奈,接過草,並沒有沒吃。
他將草銜在指尖,漫不經意地撥玩。
簡單幾個動作,都叫靈稚移不開視線。
他挪到對方身旁坐下:“吃嗎?”
蕭猊雙耳輕側,指著陶罐方向:“可以下雞蛋了。”
靈稚哦了聲,蕭猊掀起眼眸。
縱然明白男人看不見,也讓靈稚有了被注視的錯覺。
他臉色微紅。
蕭猊低沉開口:“敲開雞蛋的外殼,將蛋內的東西倒入水中。”
靈稚敲了幾個雞蛋,依照吩咐灑進一點鹽巴。
他的耳朵尖有點紅,原來雞蛋是這樣吃的,他竟上嘴舔。
靈稚湊到陶罐前:“好香。”
蕭猊算好時辰,說道:“把陶罐抬下來。”
靈稚照做,繼而拿出兩個陶碗,盛一碗遞給男人,自己捧著另外一碗吹氣。
他眯起雙眸,舌尖舔了舔,奇妙新鮮的味道刺激味蕾,迅速低頭小口的喝湯。
蕭猊也在喝湯。
靈稚余光暗窺:連喝湯的姿勢都好看。
他有樣學樣,怎麽都學不來對方的儀態,最後傻傻笑了笑,和男人挨得更近了。
靈稚道:“竹筐裡還剩十幾個雞蛋。”
蕭猊問:“有沒有米。”
靈稚搖頭。
但他記住了蕭君遷想要米,還有肉。
當夜,蕭猊用石子在洞壁上刻下一道字痕,自他醒後,每過一日就記下一筆。
靈稚好奇觀望:“蕭君遷,你在寫字嗎?”
而他自己什麽都不會,蕭君遷會好多東西。
靈稚喃喃:“我不會寫字……”
蕭猊側目:“給我一根木柴。”
靈稚撂起火堆旁的一根木柴遞了出去,蕭猊雖然看不清楚,但每一每筆一畫都在他心中清明無比。
他寫下“靈稚”二字:“這是你的名字。”
靈稚睜大雙眸,饒是他大字不識幾個,都覺得蕭君遷寫的字很好看,比村裡家家戶戶門前貼上的字聯還要好看。
靈稚不僅耳朵熱,心跳逐漸加速。
他拿起木柴照著男人寫的字歪歪扭扭模樣,很醜,余光觀察對方的眼睛,舒了口氣。
靈稚抱起膝蓋坐在乾草堆上寫寫停停,突然伸出手肘往旁邊碰了碰。
“你的名字怎麽寫呢?”
蕭猊微頓,接過小藥人遞來的木柴,在地面寫下“蕭君遷”三個字。
靈稚:“……好難。”
他照著字跡寫,眼花繚亂,字跡如雞爬,奇形扭曲。
靈稚搖搖頭,沒眼看。
“蕭君遷,我什麽時候才能寫出和你一樣的字?”
小藥人靠得近,開口時溫熱的鼻息夾雜一股淺淡青澀的藥味縈繞在蕭猊身側。
他未回聲,小藥人靠得愈發近了。
蕭猊道:“習字講究日積月累,欲速則不達。”
靈稚搖頭晃首,連連點頭:“哦!”
他捂嘴打了個呵欠,用乾草將蕭君遷寫的字圍成一圈。
“那我明日還練。”
蕭猊頷首。
靈稚:“咱們休息吧,時候不早呢。”
靈稚在洞府四周鋪放一些藥草,邊鋪邊解釋:“這樣做就不會有蚊蟲蛇鼠來洞裡打擾。”
蕭猊望著面前模糊的影子輪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靈稚害羞笑了笑。
蕭猊又道:“周圍有虎出沒,或許我們該重新找個洞穴落腳。”
靈稚恍然:“它不會害我。”
蕭猊挑眉,靈稚連忙開口:“這個洞府就是它的,給我了!”
蕭猊小看了小藥人,年紀小小,竟然還有與虎謀事的本領。
靈稚把自己和老虎的事情坦白,聞言,蕭猊側身而躺,語氣卻一慣溫和:“人獸終歸殊途,你不能總在山中和群獸為伍。”
靈稚問:“蕭君遷,你會帶我走嗎?”
靈稚沒聽到聲音,他轉到男人面前蹲下,盯著對方沉靜俊美的面容,好久才去睡覺。
作者有話說:
靈稚是個顏控,說不準可以喜歡蕭猊,也可以喜歡其他好看的人,狗頭。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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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期過後,迎來了炎熱暑日。
靈稚的這處洞府雖然陰涼,時日一久,身子總會悶出汗。
距離蕭猊中毒醒後,已經過去十二日。
蕭猊在石壁上刻畫下來的“正”,加之昏睡的日子,已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