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姓薛的可能都沒有離開過。謝止礿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很可怕的念頭:“難道他是直接遇害了?”
二人面面相覷,如果姓薛的被害了,那幫王禮智的人又是誰?難道是幫完王禮智之後遇害的?
他們翻著藤箱,打算看看有無別的信息,背後卻傳來“吧嗒”一聲。
謝止礿回頭一看,外邊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無任何異狀。
現在光天化日,總不會有什麽鬼魂吧。
謝止礿回過頭,繼續翻找。
“吧嗒、吧嗒。”又響了兩聲。
“……這回不是我聽錯了吧?”謝止礿手已摸向懷中黃符。
“沒有,你沒聽錯。”宋弇也聽到了這聲響,滅靈已是半出鞘狀態。
二人對視一眼,大喝著轉身。
就見一個與地上娃娃風格如出一轍的傀儡娃娃出現於他們身後。因雙手雙腳被麻繩捆著,只能蹦跳著過來。
那娃娃見到二人後驚聲尖叫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我家?!”
第18章 以德報怨(八)
“轟——!”三道火符自謝止礿手中飛出,如火蛇般繞著傀儡娃娃。
傀儡娃娃驚叫著四處上躥下跳,但因手腳皆被繩子捆住的緣故,躲得狼狽不已。
“你們要把我家燒了嗎?!”傀儡娃娃怒了,嗓音尖細,聽著也十分沒有氣勢,反倒像個打滾耍賴的幼童。
謝止礿被祠堂裡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陰森傀儡激得條件反射,下意識地便展開攻擊。不管是好是壞,先打到不能再反抗再說。
火符沾到稻草上,立刻便燃了起來,火苗刷地便竄起老高。
只聽院落中響起“轟隆轟隆”的聲響,原本地上擺著的廢石竟立了起來,變成了人的模樣。石頭小人翻滾著進來,滾了幾下便把火苗給撲滅了。
傀儡娃娃趴至石頭小人身上,立刻囂張地指著謝止礿和宋弇二人:“打,給我狠狠地打!”
石頭人由不規則的石塊組成,最大的那塊石頭充當腦袋,其余細小石頭構成四肢。聽到傀儡小人的指示後立刻哐啷哐啷地奔過來,每走一步屋子便跟著晃一下。
“哐哐哐!”石頭小人對著謝止礿連打三拳,招招帶著勁風,稍有不慎便會被敲成肉泥。
謝止礿矮身閃躲,石頭小人反應卻更快,立刻高舉雙手,如錘子般猛砸下來。
宋弇一把拽過謝止礿後又對著石頭人狠狠一踹。
“咚!”
石頭人因底盤重未能被掀翻,卻也還是因這一腳重心偏移。他雙手砸向地面,地板立刻便出現了一個窟窿。
地板死死卡著石頭人的雙手,讓其一時無法動彈。趴在上方的傀儡小人見情勢不妙,立刻討饒道:“二位大俠,咱們有話好好說。”
謝止礿愣了愣,這傀儡娃娃怎的如此通人性,倒像是個活人。
不會是那什麽薛家人吧。
他欲從袖子裡掏出方才買的木雕,卻見這傀儡娃娃翻臉如翻書,高聲道:
“去死吧!”
刹那間,傀儡娃娃背後出現無數紙糊的兵刃,氣勢洶洶地對著謝止礿與宋弇二人。
白紙鋒利,只要操控它飛速出擊,便能如真正的刀片,輕而易舉地割斷人的喉嚨。
“呵,雕蟲小技。”
宋弇抽出滅靈,藍色火舌躥出,暴躁地好似要吞噬一切。
不管多少張紙,在遇到火焰後都將是一片灰燼。
“慢著!”傀儡娃娃大驚,“不打了不打了。”話音剛落,他背後那些白紙做的兵刃便如雪花般統統飄到了地上。
謝止礿卻不知什麽時候繞到傀儡娃娃的身後,拿劍抵著它,惡言惡語道:“老實點,再敢動一下就讓你靈魂出竅。”
傀儡娃娃趕忙道:“真不打了,誤會,都是誤會。在下薛蘊之,二位是謝似道的徒弟麽?”
謝止礿做夢也沒想到,上刻雙方還在劍拔弩張,下刻他和宋弇便和一個傀儡娃娃和諧地坐於漏風漏雨的茅草屋裡,心平氣和地商談事宜。
只聽這薛蘊之道:“我也是聽我爹娘提及過謝國師的事情。他們皆說謝國師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既能修神魂師的招魂引魂之術,又能修殺魂師的殺魂破魂之法。”
謝止礿不忍直視眼前這面容陰森又醜陋的傀儡娃娃,乾巴巴道:“那你是因為見到了我倆的武器,而認出我們來的嗎?”
“對啊。魂歸白如雪,滅靈黑如漆。一個溫潤如玉,一個磨牙吮血。”
宋弇卻問道:“你身體呢,怎麽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謝止礿明顯察覺薛蘊之哽了哽,就聽對方心酸道:“我的身體,被我所製作的神偶,給奪走了。”
“什麽?”謝止礿還是頭一回聽說竟還有傀儡奪走神偶師肉身的事情,於是他想了想,猜測道:“是你做的殼子太醜,被他嫌棄了嗎?”
薛蘊之一副被侮辱到的模樣:“外行人切勿隨意評判內行的藝術造詣。你且看這如烏木般的大眼,如桃花般的紅暈。”
宋弇無語道:“這像鋸子般的嘴呢?”
薛蘊之怒了:“這笑得多開心啊,似倒扣的月牙。”
謝止礿委婉道:“我覺著你這木雕便做得不錯。”說完便拿起“元始天尊”給薛蘊之看。
“哼,這都是俗物,為了取悅大眾,混口飯的不得已而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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