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著退後,雙手合十,狂風便拔地而起,吹卷了滿地散落書頁。書頁狂飛,又沾上了牆壁上點燃的火把,如火蝶般四散,很快將地面皆燒著了。
謝止礿背上謝似道,邊催動水符滅火。
宋弇出劍快狠準,滅靈劍尖躥出熱火,直接將來人手臂捅了個對穿,傷口處的火苗又以傷口為中心,迅速擴展開來, 燒成一片。
男人腳猛地一蹬,踹遠宋弇後飆出一串血珠,呲牙舔舐著手臂傷口處:“只可惜帕卓不讓我殺你。”
“你究竟是何人?!”
“我之前是奴隸,沒有名字,碰巧成了扣扒……不過帕卓叫我‘阿風’。”
“吃人怪物罷了!”宋弇拎著滅靈又是蓄力一砍,爆裂火焰直擊男人面門,卻又被無形風的屏障彈了開來。
火焰遇風,發出爆炸聲響,剛被撲的火又複燃起來,書架皆燃起熊熊大火,二樓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嘖,”男人打了響指,四面八方的風便從外界匯入,將他依托起來浮於上空,“我可沒吃過人,這些都是騙那群蠢人的。啊,說起來,我之前殺掉那屋子的管家的時候,他還在後廚偷偷吃人肉呢。”
宋弇咬緊後槽牙,正要蓄力再披,卻被謝止礿當場攔住。
謝止礿將謝似道給他,說:“宋弇,你去救薛蘊之,黃鶴未歸說明他還活著。你的火遇上他的風雖然越燒越烈,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
火勢過旺,已經熏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謝止礿又道:“我靈力已全恢復了。”
宋弇背起謝似道,深深看他一眼:“萬事小心。”
這是十幾年竹馬情誼產生的默契,謝止礿說自個兒能對付他那便真的能對付。宋弇果斷下樓,循著謝止礿之前留的紙鶴氣息搜尋薛蘊之。
謝似道傳聲給謝止礿:“世間萬物相生相克,礿兒,千萬當心。”
謝止礿用魂歸於身體一周畫了個圈,隔開灼人火焰。然後拿魂歸指著敵人道:“我有話問你,師父的最後一魄,與你們哄騙他們吃人有沒有關系。”
阿風未回,只是譏笑道:“帕卓說宋弇不能殺,但你可以。”
說完便乘著風,於空中捏出兩道空氣拳,狠狠地朝謝止礿砸來。
謝止礿反手拿劍身格擋,氣壓狂到將他頂離原處一尺。他的袍子沾了些火苗,又被狂風一吹,立刻躥了起來。
他嘖了一聲,將沾著火苗的衣袍割斷,右手狠狠一咬,指尖血沾染黃符。
“當——”漫天火光中赫然鑽出紅面獠牙的武將靈官。
靈官接著阿風的空氣拳,兩方力拉扯,風自二者摩擦面傾瀉而出,火勢猛烈,濃煙滾滾,隨著“劈啪”幾聲,已有木梁被燒斷的聲音。
謝止礿避開下落的帶火的木屑,拎著冰涼又冒著白色魂光的魂歸朝阿風破空橫劈。
阿風對著靈官尚且自顧不暇,看到謝止礿攻擊立刻調轉方向,果斷豎起一道風牆。
“你以為這攔得住我嗎?”
魂歸薄削,劍身硬生生將風牆撕開大口,接著灌入謝止礿衝天靈力形成猛烈衝擊。阿風嘔出鮮血,節節後退至高閣窗邊。
謝止礿提劍,周身靈力波及之處與熱浪共同將空間扭曲。
“喝!”
阿風抬手,將風力旋成龍卷,夾著巨焰朝謝止礿背後襲來。
靈官護主,左手火輪右手鋼鞭擊穿熱浪。此時此刻,靈官與謝止礿的攻擊融為一體。
“轟隆!”
阿風右手卷起風盾,妄圖徒手接住謝止礿的奮力一擊。
“害人者,人得誅之!”謝止礿嘶吼,雙手握住劍柄,硬生生破開風盾。
阿風右臂竟直接被魂歸削砍下來,鮮血噴湧而出,當即捂著斷手狂叫。
接著風便便如野獸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鑽來。
謝止礿立刻將魂歸插入地板,吃勁地抵禦狂風。
“轟!”
窗簷被風吹到斷裂,阿風身體立刻倒向窗外。
阿風怒吼:“去死吧!”
魂歸劍身瘋狂晃動,於地板上刮出一道長痕,火舌亂舞,蒸騰著謝止礿渾身的汗水。
“哢!”
他已站在邊緣,退無可退,魂歸終究還是滑離了地面,謝止礿整個人飛速下墜。
阿風乘著風,露出冷笑。
霎那間,黃符變繩,捆在其腰間,竟是要硬生生將他一同拖下!
“可惡啊!”阿風額頭青筋畢現,風柱將他吹起的同時,竟將謝止礿也吹了上來。
謝止礿腳尖靈力聚齊,乘著風眨眼便來到阿風上空。
謝止礿雙目冷肅,抬起魂歸劍尖。
“你不敢殺我——!”阿風目眥欲裂。
“我敢。”
劍尖亮光一閃,接著半個劍身沒入阿風胸膛。
一瞬間,風停了。
二人如炮彈般飛速下落。
“謝公子!”女聲驚叫。
謝止礿左手催動靈力,靈力對衝地面後降落速度即刻減緩,阿風後背著地,又噴出大口鮮血。謝止礿緩緩落地,拔劍後甩落一地嫣紅。
柳弦月趕緊上前攙扶謝止礿,後者只是緩了緩身形,道:“我沒事。”
整棟閣樓已燃起了大片烈火,將昏暗的洛巴照得亮若白晝。
在那刻著世世代代洛巴人的生死簿上不斷有邪祟的聲音冒出,混雜著濃煙又往西邊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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