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間看著的幾人都被異邦人目中無人的行徑給氣得不輕。
還在瑞濟的地界之內,就已經如此氣焰囂張,簡直就是在欺負瑞濟無能,此乃瑞濟皇城王都,異邦人如此行事就是在挑釁瑞濟。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教訓教訓那囂張的外邦人,真是當我瑞濟無人。”
脾氣暴躁的景謙實在是坐不住,當下就要起身下去教訓那個異邦人,完全忘記了自己才剛剛提醒子桑言書,那個異邦人很有可能是狼部的使者。
光是異邦人在一個擂台上對對手如此羞辱,就已經足夠讓人氣憤了,再加上出言不遜,欺辱瑞濟無人也足夠讓景謙無法安奈下來。
然而「四海閣」和「百裡香」算得上是離都最大的兩家酒樓,迎來送往的都是離都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外邦人在這裡挑釁瑞濟百姓,若是還讓他拿走世人稱譽的秋葉先生的畫作,那麽丟的就是整個瑞濟的顏面。
所以景謙氣憤出手,兩人都沒有攔著。
看了異邦人在台上的出手,葉珺澈嘖嘖歎道:“那人的身手剛猛,是殺伐果斷的凶猛路數,雖然說是大漠常見的武功招數,但是他的出手招招致命,是沙場上鍛煉出來的身手,這樣的人必然是個將領,一個將領在市井欺負尋常百姓,也忒沒品了些。”
第25章 往事
私心。
談到這個,子桑言書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自然是存了私心的。”子桑言書端詳了擂台上的男子好一會兒,有一些塵封的記憶不知不覺出現在了腦海中,“三百多年前,似乎有一個狼部之人,和秋葉有些恩怨,他應該就是那個狼部後人,專門衝著秋葉的畫卷來的。”
“三百多年了,竟然還不能放下?”葉珺澈有些不解。
“誰知道呢?”子桑言書淺笑起來,拿著甜點喝了一小口,感覺味道還不錯,淡淡道,“狼部最是看著榮辱,當年的事情他一定是感覺大受打擊,所以一代一代傳下去,直至今日終於看到於秋葉有關的物件,自然安奈不住。”
停頓片刻,子桑言書的目光尚且沒有看向下面的擂台,便淡淡道:“景謙不是他的對手,三十招之內,景謙必敗。”
“噗嗤!”一口茶水差點被葉珺澈給噴出來,知道景謙必敗,他不但沒有擔心,反而不厚道的笑了起來,“言書看出來了,為什麽不攔著。”
子桑言書喝著甜點,腦袋輕輕一歪特別無辜的眨著眼睛道:“你也看出來了,不也沒有攔著嗎?”
兩人果然心照不宣,葉珺澈輕笑道:“那麽龍王大人一會兒想要自己教訓人,還是我去把畫搶回來?”
“小公子看我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把台上的大漢打下來?”
言下之意已然明了,葉珺澈點了點頭,看他喜歡吃甜的,便又拿了一碗紅糖涼糕放他眼前,“原來言書喜歡吃甜的。”
子桑言書預料得不錯,不過三十招的功夫,景謙就已經被異邦人給打了下來,眼瞧著是不能再看下去了,葉珺澈直接從窗台之上一躍而下奔上擂台。
雅間之內只要往外一看就能看到擂台上發生的一切,但是子桑言書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過去,似乎只有眼前的吃食能夠吸引到他的注意。
其實他根本就不用去看,也能知道台下的情況如何。
台下在因為有人上場而轟動,一陣陣的歡呼聲和打氣聲不斷傳入耳內。
目光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一掃過,子桑言書的思緒不經意間飄到了三百多年前。
那個時候離都未曾繁華,瑞濟未曾昌盛,那時候是人間少有的亂世時期,瑞濟剛剛建國不久,強敵在外內亂不減。
而柳霜颸的身體比葉珺澈差上不止一點,可是立於亂世見,他卻不是一個甘於躲避亂世的人,他想要用他的筆將亂世記錄下來,讓後世能夠知道曾經的亂世多麽殘酷。
那個時候,他用的畫筆將瑞濟街頭,一處又一處的流民給畫了下來,將那個時候東市的場面給畫了下來,那幅畫現在就留在了瑞濟的皇宮中,是歷代君王的驚醒。
現在的繁榮昌盛,正是處於亂世的柳霜颸所向往期待,卻看不到的世界。
不知不覺之間,子桑言書的目光落到了台上的葉珺澈身上,台上的人剛好將那異邦人給打下了擂台,正得意的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炫耀一樣朝著他搖著手。
那個樣子明顯就是要告訴他自己贏了,不止贏了還贏得漂亮。
四目相對時,子桑言書眼眸中不經意間露出溫柔謙和的笑意,他低聲喃喃道:“曾經你所期望的繁榮昌盛,現在就在你的眼前,霜颸,你看到了嗎?”
只可惜,他的呢喃和詢問,無人回應。
雅間內只有他對著一桌子的美食,很久很久之前,那個說過,若是到了盛世太平的時候,一定和他遊山玩水,畫盡人間繁華,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能夠實現。
又或者他已經在用別的方式看到了。
“言書言書!”
一個興奮的聲音將子桑言書的神思拉回了現實中,子桑言書抬頭看過去,便看見葉珺澈拿著畫卷興奮的在他面前展開。
“言書,你看看這是不是秋葉先生的真跡?”
久違的一幅畫在自己眼前緩緩展開,不用細看,隻掃過一眼,子桑言書就知道那是柳霜颸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