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算什麽,現實才重要。
而現實就是凌青救了自己兩次,如果他夢裡也是這樣,那麽他夢中那個被人拋棄背叛過的自己,很難不喜歡他。
易成禮在凌青起身遠離自己之前,先伸出手拉住了他。
“幹什麽?”凌青語氣因為他的觸碰開始惡劣起來。
易成禮卻沒放在心上,而是格外認真說:“夢和現實有些時候是反的。夢裡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死在了末世。但是現實裡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
“什麽你保護我,我們兩個根本就……”
凌青看著他的眼睛,有些說不出接下來的話,下意識轉頭避開易成禮的真誠又炙熱的眼神,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易成禮卻沒有放開。
“不要把這種話說得太肯定,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凌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跟說大話一樣。”
易成禮笑了一聲,用著空出來的右手輕輕握住了凌青的側臉,讓他轉頭看向自己,兩個人雙眼對視。
“我發誓。”易成禮一字一頓說,“不是說大話。”
作者有話說:
孫師傅:在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
易成禮:我要讓你活下去!
凌青: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第65章 天秤兩端難抉擇,保安三組苦鍛煉
一時間房間裡很安靜,凌青看著易成禮的眼睛有些恍惚,時空一時在此交疊,這句話太耳熟,夢裡易成禮對著自己說過無數次。
第一次說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朋友,他摟著自己的肩膀說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第二次兩個人之間變得曖昧不明,易成禮坐在沙發上同自己保持著禮貌的距離,溫聲說著同樣的話。
但是等到第三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得畸形,他從背後抱著自己,強行將溫暖分享給自己,在自己耳邊一字一頓說我不要你死,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
然後一天又一天在耳邊重複,不厭其煩,似乎他說一百次話語就能變成現實,不過後面他為什麽不說了呢?
凌青想了想記起來是因為自己問了他一個問題。
他突然笑了一聲,伸手拉下易成禮貼在自己臉上的手:“別來這套。”
易成禮一愣:“我是認真的。”
凌青看著他將當初那個問題再度問出口:“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和……和曼哈屯剩下的人只有一邊能活下來,你會選擇救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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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美麗吃完飯回到家裡就感覺到氣氛有一點古怪,凌青坐在沙發上看書,而易成禮是在陽台上拿著一本《家庭種植入門》認真閱讀,順便對比觀察一下陽台上蔬菜的長勢。
平常就算兩個人怎麽保持距離,還是會有一些客套的對話和眼神交流,但是這一次他們兩個好像都當對方不存在一樣,像是在格萊美傾情表演we don`t talk anymore。
“我回來了。”錢美麗出聲打斷這一室的沉默,見他們倆都一個甩頭看過來,立刻說:“物資都搬進空屋子裡儲藏了,雪地他們也利用起來製冰降溫,不用擔心東西會壞。”
凌青立刻放下手裡的書,開口問:“那燒烤剩下的炭火呢?”
“一部分拿去大棚裡升溫了,還有一部分火種保存著,等晚上吃飯再拿出來用。”錢美麗在沙發旁邊坐下,腦袋靠在沙發背上吐出一口氣,身體放松下來說:“外面好冷,大家乾完活基本上都回家了。”
易成禮站在陽台看著外面正跑圈的兩隊人問:“那連翰和秦大力怎麽還在外面跑步?”
“他們那是保安集體雪地拉練呢。”錢美麗想起這個事心情就有點複雜,“因為大力說下雪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做點讓身體發熱的事情。”
凌青聽得一噎:“他所謂的讓身體發熱的事情就是雪地拉練?”
錢美麗點了點頭:“而且他還跟連翰說是男人就一起來,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易成禮:……
易成禮:“連翰沒有拒絕嗎?”
“他是想拒絕的,但是他們班的人比較無畏,說別人班練他們也不能落後,直接卷起來了。”錢美麗回想著連翰從震驚到絕望的表情,認真道:“連翰看上去挺痛苦的。”
被迫內卷,還是精神和肉體上的雙重內卷,不痛苦可能是人已經卷沒了。
凌青感同身受點頭說:“我建議他裝暈,閉眼倒地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了。”
這一瞬間,凌青和連德華達成了心靈上的共鳴。
連翰其實也是這麽想的,實在撐不住就閉眼往地上一倒完事,有什麽事等自己昏迷結束再說。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素質如此之好。
累是累得要死,但是暈怎麽都暈不過去。
每次他想閉眼往旁邊倒的時候,身體總是會先一步做出反應,朝旁邊邁出半步,穩穩撐住他的身體,繼續往前跑。
易成禮站在陽台上看著他們又跑過一圈,開口道:“讓他們這麽鍛煉忙起來也挺好的,累了就睡了,就沒工夫想著去做壞事。而且也能讓業主們看看我們的保安隊伍的精神風貌。”
凌青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錢美麗捕捉到他的這個白眼,完全可以肯定兩個人在家裡的時候吵架了。
“正好你回來了,紅薯應該烤好可以吃了。”凌青掀開烤火被,拿著旁邊的燒火鉗扒拉了兩下,把用錫紙包裹著的蜜薯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