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他果然成精了!”有來無回被打了一個趔趄,臉色都變了。
鬼此刻已經毫無忌憚,跟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似的,狠勁頗足,睜著血紅的一雙眼,“嗷嗚”著又要繼續扎下去。
倏然,直尺碰到一片清幽蓮香,被巨大的阻力擋住,那鬼一怔,居然怎麽都扎不下去了。
他“呃”的愣住,隱隱嗅到偌大的危險,微微一思,便想跑路,但腳底板卻如墜千金,怎麽掙扎都脫不開身。
鬼急的臉色越發的青,眼底也越發的紅,那股邪力又衝上腦子,他“啊啊”喊著,奮力想要抵開眼前這股怪力。
漆黑夜幕下,花辭悠悠現了身形,手臂的皮質護腕上,攀爬著暗紅的麒麟紋,如跳動著的心臟,紅的像血。
鬼見到他,瞳孔立時放大。
他已經死了,本沒有瞳孔,但那鑲在眼眶的紅眼珠仿佛被迫聚焦,那股狠戾被生生扼製,差點嚇得他連尺子都拿不穩了。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對方沒有說話,甚至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氣勢就壓的他雙腿打顫,恨不能直接跪下。
但他還沒等跪,兩名陰兵卻直接跪了,畢恭畢敬,卑躬屈膝,甘願俯首,戰戰兢兢地行了個大禮,低低齊喚:“聖、聖君……”
第35章 035
花辭剛剛隻隨意一擋,便截住了那把破直尺,待看到陰兵後,眼中就多了三分不耐煩。
既然被發現了,看來,藍拂也很快就會到。
不過在此之前……那鬼還在嚇尿的狀態,就被一隻冰冷到如沉冰川般極冷的手,給捏住了喉嚨。
“啪嗒”,直尺掉落,他被花辭毫不費力地整個拎起。
他的腳沾不到地,手足只能胡亂揮舞,縱然沒有心臟,也能感受到那不知名的強烈跳動聲,不斷循環的炸在他耳鼓。
花辭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地上,捏著他的姿態稍顯憊懶,猶如捏著個令人嫌惡的小物件,連表情都是嫌惡的。
這鬼才死過一次,就又來體驗了一場瀕死的感覺,嚇得更加瘋狂亂舞,眼神透出濃濃恐懼,好想求饒,趴在地上求他也是願意的!
他真的不想魂飛魄散。
花辭微微收緊手指,那鬼腹中便如火燒般難受,實在沒忍住,“嘔”了一下,就吐出個火紅的球狀物。
陰兵們見了頓時大驚,能者多勞嘴有點打瓢的說:“這這這是……惡、惡鬼魂!!”
那球狀物飛出,飄飄落落,才觸碰到花辭的手臂,就慘叫一聲成了齏粉。
跟著,接二連三的又飛出幾隻,不過每一隻的命運,都和第一隻一樣,碎成粉末,散在空氣中不見蹤影。
倆陰兵瞬間想通了,怪不得這鬼如此難抓,還有那股未知的戾氣,居然是不知何時偷吃了惡鬼魂所致。
惡鬼本由怨氣而生,若是其魂沉積在這鬼的體內,簡直比天生的厲鬼還難對付。
鬼全部吐掉了惡鬼魂,花辭才厭惡一甩,扔開了他。
身邊,藍拂已經到了,藍拂低眉順眼的盛上一方白帕,恭敬道:“聖君。”
花辭接過,擦了擦,隨手又扔給了藍拂。
花辭沒有看藍拂,而是轉頭去瞥那倆陰兵,淡淡道:“失職,去領罰。”音調冷厲,如刀刮眉骨似的涼。
“……是。”倆陰兵自知犯了錯,心服口服地用繩索捆住那鬼。
“說!你到底是不是應潮!”有來無回一刀劈在鬼身上,驚得鬼嗷嗷直叫。
鬼見花辭瞥過來,脖子一緊,立刻嚇得全招出來。
他並不是應潮,而是應潮的雙生弟弟應汐,二人都出生在月半鎮,父母早逝,隻留兄弟倆相依為命。
應潮為了支撐這個家,便離開月半鎮想去學些手藝,某日,歡天喜地的跑回來告訴應汐,有緣尋到個老師傅肯教他廚藝。
應潮脾氣暴躁,會逼著應汐也跟他學廚,應汐每次犯錯,應潮就用小尺子狠狠抽他。
應潮說,我隻交一份學費,你也偷偷跟著學,這不是很值嗎?
其實應汐並不想學廚,他隻想窩在月半鎮混混日子。
直到下一次應潮從市裡回來,二人一塊吃了頓飯,應潮喝多了酒,大半夜跑出去就再也沒回來。
應汐躲在屋裡哭了好幾天,哪哪都找不見人,眼見著應潮的假期快到了,又看見哥哥留給他的破尺子,心一橫,便下定決心頂替應潮繼續回去學廚。
倆人長得一模一樣,老師傅年紀大了也看不出什麽,從此,應汐就變成了應潮。
後來,他出師了就去擺攤,脾氣越發暴躁,無法自控,氣性也逐漸大起來。
直到方才花辭逼出惡鬼魂,他才明白,原來是被那邪門東西影響了,但是活人,為什麽能吞下惡鬼的魂呢。
有來無回驚了個大奇,著實沒想到,這應潮居然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了應汐。
他“嘶”了一聲,不解問道:“你哥就再也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不知是生是死。”應汐哭唧唧地說。
藍拂聞聲也暗道奇怪,管理局系統顯示的死者卻是應潮,而閻王手中的生死簿,貌似也沒記錄過應汐這個人,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花辭坐在床邊,雙腿疊著,語調透著松散,“有東西篡改了他們的命數。”
一語點醒夢中人,應汐肯定是存在的,而應潮無故失蹤,很大可能是被什麽東西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