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鳳溪子惜字如金,“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汪爻垂眸逼問她,上前一步直接貼近她,咄咄逼人,“你以為有仙尊撐腰就敢能在梵天派耀武揚威嗎?”
鳳溪子感受到他的惡意,依舊寸步不讓,別過頭,“我沒有!”
“真有意思。”韓青玥懶懶的靠著牆看戲,看著兩人劍拔弩張恨不得他們打個你死我活,撐著腦袋往前湊,“要不你們打一架吧?誰打贏了我就給誰說個秘密。”
汪爻退後半步,越過鳳溪子看她,她一臉的笑意,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很是討厭,冷冷地警告他,“你若是再敢說我姐姐一個字,我定將你的嘴撕爛!”
“你姐姐?你就是汪爻?”韓青玥上下將他打量了個遍,笑的更加
燦爛了,眼中的笑意帶著鄙夷的神色,“真是有趣,你竟然叫她姐姐,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意味深長的盯著他看,汪爻心裡起疑,卻還是不信她半個字,“你少在那胡說八道,我不吃你這套。”
鳳溪子微微歎息,“她以前不這樣的,不知為何變成這樣,滿口胡話。”
韓青玥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直勾勾的盯著汪爻看,嘴角勾出一抹冷冷地笑意,“汪少主,你何不猜猜為何汪掌門不敢看你?汪展妍真是被汪正信撿到的嗎?為何,他在你面前不敢提及先夫人?”她一臉三問,不緊不慢也不急切,似乎真是想告訴他什麽一般,卻還要故弄玄虛。
鳳溪子見她又瘋魔了,呵斥:“韓青玥!”
汪爻心中對汪正信一直存恨,他雖是梵天派的少主,卻似一個野人一般無人教養,只有仙尊和阿姐對他關懷,他再如何白眼狼也知道誰是真的對自己好,對她的話也知道是在激怒和挑唆。
但人性就是如此,禁不起試探。
他氣怒的推開鳳溪子,幾步跨入小屋中,赤鋒劍一出破了靈牆,直指韓青玥脖頸間。
鳳溪子被他突然推開有些反應不及,見巨獸要闖入忙阻攔住,一回就見劍隻離韓青玥咫尺間,怒喝;“不可!”
劍鋒凌冽,一縷青絲搖搖墜落。
“你以為你是誰?”汪爻目光如刀,將赤鋒劍收回,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將她按在牆上,見她漲紅了臉,本能的捶打自己求救這才心裡舒坦,他最恨有人操控自己。
“你敢動我的人,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鳳溪子見巨獸不往前了,於是衝了過去,按住了汪爻的手,見他雙眼通紅,戾氣很重,但周身不見魔氣,看來只是氣急了,自己力量不敵他,隻好結陣阻止,“汪爻!”
汪爻不耐煩的將她震開,嫌棄的將韓青玥放下,周身的戾氣十分駭然。
鳳溪子有些震驚,上次慶陽城與他鬥法,那時她拚盡全力還能與他打個平手,不過半年之際她竟連他一成力都敵不過,且看不透他倒地是和修為了,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為,簡直匪夷所思。
汪爻看大口呼吸的韓青玥,嘴角上揚,神色稍有緩和,瞥了一眼愣住的鳳溪子,慢慢退了兩步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韓青玥佝僂著身軀猛吸幾口新鮮空氣,見他要走還不死心,扯著嗓子大喊:“汪爻!你在怕什麽!”喊完又在猛烈的咳嗽起來,恨不得將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鳳溪子反應極快,一下就擋在了韓青玥的面前,果然下一瞬汪爻的赤鋒劍破空而來,與她臨時結的陣相撞,不過她修為尚淺,結陣需得時間,事態緊急她隻結了個殘陣相抵擋,完全不是汪爻的對手。
須臾,陣就被破了,赤鋒劍被人握住才沒取她性命。
汪爻看她擋在韓青玥前面,毅然一副要護她生死的模樣,嗤笑一聲將劍收了,再次要離開。
這次鳳溪子長了心眼,知道韓青玥嘴欠,立刻就將她嘴巴先捂住,不管她如何掙扎都不放開,直到汪爻走遠了她才放開,看了一眼被她要出血的手掌,就蹲在地上與她視線平齊,無奈的歎氣,“我還有以為你長大了就不咬人了。”
韓青玥看她手上的牙印,聽她的話遙想起不好的記憶來,惡狠狠的瞪著她,“你閉嘴!”
鳳溪子順手取了她腰間的手帕將手上纏了一圈,抬眸靜靜地看著他,上次見她還是在慶陽城見她與人鬥舞,那麽張揚自傲的姑娘,即便是贏了也要親口聽人認輸,否則就要將人羞辱一番才肯罷休,可是她也見過她與凶妖以命相搏,隻為護一戶人家性命無虞,那時她不過才十歲的年紀,多少修士終其一生都做不到以命正道,而她卻以較小的身軀為自己選的道作正。
囂張跋扈的皮肉下明明就是嫉惡如仇的骨血,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己之私對天權長老下手,毀其一生的心血。
韓青玥被她看得混不自在,於是凶惡的說:“鳳溪子,你最好看好我,不然我一定會攪得天下不得安寧。”
她自小刁蠻任性、口出狂言鳳溪子是習慣了的,看她明明就是不自在才故作凶惡模樣,忍不住的笑了笑,乾脆就席地而坐,明明就是熟悉的故人,為何次次見面都要像是陌生人一般。
鳳溪子想起孫韞對她說的話,“鳳姑娘為何一再為難自己?”
為何呢?就因為那些她記不清的陳年舊事,於是一直將自己關在籠子裡,還上了枷鎖,連故人也不願坦然面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