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淳想質問許時耀,不過看昨晚對方那個樣子,估計自己質問對方也不會承認,甚至可能都不會出來見自己。
許時耀的性子只是看起來很冷,但或許只有烏淳知道,對方的內心的溫度,或許勝過這裡所有人。
烏淳果然猜的沒錯,等晚上他來到這裡時,松樹面前根本沒有許時耀的身影。
“膽小鬼!”烏淳氣得跺腳,“都不敢出來見我。”
烏淳直接爬上了松樹,想起之前許時耀說自己看似坐在松樹枝上,實則是被對方抱在懷裡,想到這,烏淳內心多了一絲甜意,他伸手環住樹乾,臉貼在樹乾上,好像這個樣子,就是與許時耀相互擁抱。
然而抱了沒一會兒,山邊傳來一聲動靜,像是電鋸鋸木頭的聲音。
烏淳想也沒想便從樹上跳下來,朝著聲音的來源跑去。
“不許砍樹。”烏淳邊跑邊喊著。
一道白影迅速從烏淳身邊閃過,烏淳一個不留神,被腳底下的石頭絆了一腳,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啊!”
疼痛感從腳踝去傳來,白影突然閃了回來,一瞬間烏淳隻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放到了松樹上。
“烏淳,摔倒哪裡了。”
對方急切擔憂的聲音傳來,手小心翼翼地摸上烏淳扭到的腳踝去,一陣涼意席卷全身。
“許時耀。”烏淳哽咽著喊出他的名字,在對方抬起頭來那一刻,突然撲進對方懷裡,“許時耀,你還記得我,對吧。”
一隻毛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30章 第30章
氣氛一時間有些安靜。
烏淳坐在樹枝一側,腳腕處傳來刺撓的疼痛,他扭頭看向許時耀,對方側著頭,烏淳只能看得到他的側臉。
烏淳嘴角輕輕一揚,即使許時耀什麽都沒說,烏淳卻都知曉了。
他記得自己。
“許時耀。”烏淳說著將自己的腳從許時耀大腿上收回來,他盯著面前依舊不肯直視自己的許時耀,半響緩緩歎出一口氣。
烏淳往許時耀身邊輕微挪動了一下,趁對方不注意,雙手捧上許時耀的臉頰,逼迫對方直視自己。
“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我。”烏淳直截了當問道,他雙手用力,逼迫許時耀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自己臉上。
“說話!”
見許時耀不搭理自己,烏淳說話的語氣都嚴肅起來。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是不能說得?”
烏淳說著,還是沒忍住,身體前傾,撲在了許時耀懷裡。
“我走之前說好的,你在這等我回來,你知道我回來後怎麽也找不到你的時候我有多麽擔心嗎?”
這幾天委屈在這一刻全部傾訴出來,烏淳臉埋在許時耀懷裡,身體小幅度顫抖著。
或許對方是許時耀,烏淳才會在看不到對方那一刻,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焦急和無助。
烏淳這才明白,在許時耀生存的世界裡,烏淳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闖進去了,可實際上,只是許時耀稍微開了一道門縫,讓他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原來,只要許時耀不想,門關上那一刻,他便一輩子見不到他。
“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最後一句,烏淳哭著喊了出來。
烏淳產生了恐懼感,這種恐懼,即使在他十八年以來的認知被打翻時都不曾有過,烏淳用力地抱住許時耀,生怕一不留神,對方又不見了蹤影。
人類終究是弱小的。
但有時候也會狂妄,以為掌握世間的一切。
烏淳承認,自己之前也曾有這樣的心理,只是在絕對力量面前,狂妄終會被推翻,只剩下席卷而來的恐懼。
烏淳哭了許久,炙熱的眼淚奪眶而出,碰到許時耀那一刻,溫度驟然降低,瞬間化成了冬天裡的冰水。
此刻他們之間,像是冷與熱之間的對抗。
一個拚命輸送,一個瘋狂拒絕。
“烏淳。”
許時耀終究還是打破了這種氛圍,他將烏淳從自己懷裡拖拽出來,冰涼的指腹輕輕覆上烏淳的眼底,替他擦掉眼淚。
對方的眼睛已經紅了起來,眼底下淺淺一層黑,眼睛像是被按下了閥門一樣,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
許時耀的手指輕輕在眼底處撫摸著。
烏淳被他撓得有些癢。
“這幾天沒怎麽睡,黑眼圈有些重。”烏淳開口說道,並偷偷觀察著對方的反應,自己話音剛落,果然看到許時耀眼底一沉。
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烏淳心裡一喜,像是抓到了什麽一樣,立即開始可憐巴巴地說道,“是不是看著精神狀態有些不好,我回家那幾天是想回去思考一些事情,好不容易想通了,興高采烈跑回來找你,結果怎麽找都找不到,你知道我有多麽擔心嗎?我甚至以為你要出事了。”
烏淳說著,眼淚瞬間見機而動,爭先恐後湧了出來。
烏淳又撲在了許時耀懷裡。
過了沒多長時間,烏淳聽到許時耀緩緩歎了一口氣。
“烏淳,我終究是鬼,人鬼殊途,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