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那麽艱難?
他一介村長之子為什麽會活的這麽憋屈?
陳初墨坐在凳子上無奈歎了一口氣。
下午……
風家……
差役來報:“大人,在城南十裡亭發現了一具無頭屍。”
風夫人在旁邊聽了喝茶水的碗一下掉落了,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好似被人抽幹了力氣。
風知府立刻道:“走,看看去。”
十裡亭。這是一個破舊的道院,裡面早就無人居住主持。
院子裡面一處荒涼的雜草叢中,一句穿著女裝的無頭屍躺在那裡,旁邊還有乾漬的血液。
她的衣服凌亂有被人撕扯的痕跡……
風夫人一看,大叫一聲立刻昏了過去,那女屍雖然沒有頭顱但是她的身形,她的衣著,乃至她穿的繡花鞋,風夫人閉著眼睛都能想到,那是自己的女兒雪煙。
天哪……
一天不見,再次見到卻是天人永隔,風夫人眼淚直流,受不了打擊,昏倒在風知府的懷中。
風知府也是愣住了,女兒被害,自己夫人又昏迷。
一時間焦的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隻好命令旁邊的差役:“將夫人扶到轎子裡。”
這邊自己走過去摸著女屍冷冰冰的手,屍體已經發硬了。但是他知道,這就是雪煙,是的女兒,是他含辛茹苦養了二十年的女兒。
到底是誰要下這麽狠的手?
雪煙從小知書達理從不與人結怨,為什麽會被殺害?
他眼中充血,渾身顫抖,他就一個孩子啊,就一個女兒,到底是誰?
不管是誰?他一定要找打,一定要將那個人大卸八塊。
他滿是悲愴的抱起屍體,像外面走去。
跟著的差役從未見過知府如此表情,一個兩個都小心跟著不敢發出一句聲音。
回家後……
陳家已經得到了消息。
陳初墨慌忙趕過去,看到風雪煙乾癟癟流幹了血的灰白身體時,心中震的踉蹌幾步。
雪煙真的死了,她的頭卻不在身上,她不是自殺?
陳初墨反應過來,雪煙不是自殺,那是誰殺了她?
手段如此殘忍?
他半天勉強震住自己強迫自己要震驚:“伯父,雪煙是怎麽了?”
風知府看著他,眼神呆滯,聲音蒼老了十歲:“不知道,那日她看了你寫的信第二天就出門了,然後……然後就這樣了。”說著,他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陳初墨驚了:“什麽信?”
風知府一聽陡然抬頭:“你沒寫過信給雪煙嗎?”
明明丫鬟說那晚陳初墨寫了信托人轉交給她的。
“沒有啊,那日,我與雪煙鬧了些小別扭,我們各自回家,本想好好靜靜兩天,我怎麽會寫信給她?”陳初墨解釋。
風知府一聽,他沒寫,那是誰寫的?
為什麽要寫?信上都說了什麽?
“信。信,快找信。”風知府立刻回過神。
他要看看信上都寫了什麽?
陳初墨從風雪煙的懷中找到了那封信,筆畫工整雋秀,模仿了他的筆記,內容示意他的名義寫的,約好在城南十裡亭相見。
陳初墨看了,渾身發冷,這是栽贓,這是陷害,是有人故意為之,想要借他的名義殺了風雪煙。
這人是誰,好歹毒的心!
“這不是我寫的,這不是我寫的,伯父,這是有人故意借我的名要害雪煙啊。”陳初墨瞪大眼睛,生意發顫。
風知府拿過信封,啞著嗓子:“是不是你也無所謂了,你回去吧。雪煙已經不在了,你留下來也無濟於事。”
“伯父……”陳初墨痛心喊道。
風知府無力的朝他招招手,讓他回去。
不是他寫的又怎麽樣呢?上面是借陳初墨的名,他的雪煙是因為陳初墨才出去的,如果心上不是陳初墨相邀,那雪煙還會去嗎?
所以陳初墨寫沒寫這封信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雪煙是因為陳初墨才去的十裡亭,並且在那裡喪了命。
可能,一開始將他們二人撮合在一起就是個錯誤吧。
風知府已經沒有力氣想別的了,他現在不想看見陳初墨。
不想看見那個間接導致女兒死亡的男人。
陳初墨看著風知府態度決絕,又看看地上躺著的風雪煙屍體,心中愧疚自責感暴增,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風知府不想他留下,如今,只能先走了。
他萬分悲傷的離開了風家。
陳初墨回到陳家。
門口,俞寧在那裡等他。
他看見陳初墨走過來,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輕揚,隻一瞬有恢復以往的柔弱溫雅。
“初墨,你還好嗎?”他迎上去。
陳初墨看著他,半晌:“小夜,雪煙沒了。”
“我聽說了,你也別太難過了,我看著……心疼。”俞寧眼中要沁出水來。
陳初墨看著他,再也忍不住抱著他:“小夜,我真是該死是不是?如果那天不是因為我,雪煙就不會生氣離開,或許她就不會死。對了,你知道嗎有人冒名頂替我寫信給她,騙她到十裡亭,然後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