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舒撓了撓頭:“要不就是騙你的,根本不喜歡你。”
蔫頭耷腦的小蛇蹭的一下抬起頭來,牙尖鋒利:“你剛才說什麽,再說一遍。”
百裡舒:“……”
你們兩個有病吧!
面前一人一蛇都不是好惹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問不出滿意的答案不罷休。
百裡舒又氣又無奈,破罐子破摔:“要不就是有苦衷。”
一人一蛇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沒有再作妖。
被這種古怪氣氛弄得渾身不自在,吃完飯之後,百裡舒撂下筷子就回了房間。
應向沂拿著剪子,極緩慢的動作著,看樣子這次剪的圖案是人。
還沒剪完,無影過來了,說是尊主有請。
小蛇窩在床上睡覺,應向沂沒多想,給它蓋好被子,離開了。
還是上次吃飯的地方,遲迢換了一身寬大的衣服,領口松垮,露出一段鎖骨。
應向沂眸色幽深:“找我有事?”
遲迢靠在軟榻上,略微直了直身子:“我有事要問你。”
他好似剛睡醒,懶散得沒骨頭一般,眉眼間帶著倦意,慵懶又惑人。
應向沂撚了撚指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什麽事?”
“你喜歡孩子嗎?”
應向沂想了幾百個可能,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啊?”
遲迢攏了攏衣服,手搭在肚子上,勒出一截細瘦的腰線:“你喜不喜歡孩子?”
我要是說喜歡,你還能給我生不成?
應向沂默默腹誹,不走心地揚了揚唇角:“不喜歡,孩子太煩了。”
惡俗的小說套路在腦海中浮現,應向沂覺得自己找到了苦衷。
遲迢拒絕他的靠近,是不是怕他們在一起之後,他會因為沒有孩子而變心?
“我家裡沒有皇位要繼承,也不需要傳宗接代,子嗣不重要。”他抿出個笑,連日的陰霾之後,終於撥雲見日了一般,“我這一輩子,隻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遲迢的臉陰了又晴,白了又紅:“若是你喜歡的人給你生了孩子,又該如何?”
許是愛情這杯酒太烈,威猛男龍喝了也得醉,遲迢每每想到應向沂的告白,都有一種和盤托出的衝動。
應向沂皺了下眉頭:“我喜歡的人生不了孩子。”
遲迢一噎:“萬一呢?”
應向沂一本正經:“沒有萬一。”
遲迢:“……”
軟榻上的人氣得紅了臉,一雙驕傲的眉眼裡沉著明晃晃的怒氣,襯得他整個人更加生動。
應向沂越瞧越歡喜,突然間,冒出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男人不能生孩子,男妖可不一定。
難不成遲迢有生孩子的想法?
應向沂心尖一抖,動容之余不忘回憶自己剛才說的話,越想越心驚。
遲迢心裡又煩又亂:“你走吧。”
小娘子不喜歡孩子,得想個辦法,把兔寶寶搞死。
“我喜歡!”應向沂倉皇道,“我剛才說錯了,我也不是那麽討厭孩子。”
遲迢抬眼看過來,他皮膚白透,臉上被氣出來的紅意還沒褪乾淨。
應向沂克制住抱他的衝動,解釋道:“如果是我喜歡的人為我生的孩子,那我也很喜歡,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的人。我這一生,只有他是不可或缺,其余因他而來的事物,都只是錦上添花。”
遲迢怔住。
應向沂笑了笑:“你聽明白了嗎?”
他垂下眼簾,小聲道:“明白了。”
不能再明白了。
應向沂初次告白,也有些不好意思,沒有久留,很快就告辭了。
軟榻旁邊摞著很多書,他離開的時候太匆忙,不小心撞倒了。
書上畫著兔子,還有孕期注意事項等字。
應向沂掃了一眼,腦海中有什麽東西閃過,他沒抓住。
遲迢忙道:“你別動,來人,把書收拾一下。”
侍者很快進來,將書收拾好。
應向沂走到門口,又轉過身,笑笑:“遲迢,做個好夢。”
侍者驚詫不已。
敢直呼尊主大名,難道這就是尊主的心上人,畫上的妖後嗎?
遲迢摸了摸鼻子:“應向沂,你也做個好夢。”
唯有這個時候,他們才能大大方方地叫出對方的真實名姓,說一句私心的親昵之語。
夜裡,夢中。
小兔子如同想象中一樣,一改昨晚的排斥態度,又黏糊上來。
應向沂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的失落實在沒必要,他深知遲迢有多喜歡他的:“今天不讓我離遠一點了?”
小兔子裝聾作啞,拱到他懷裡:“我該不會一直變成兔子吧。”
他問過了,兔子懷孕的時間一般在一個月左右,如果他一個月後變不回去,就要生兔寶寶了。
“不喜歡做小兔子?”
應向沂思考著,除了兔子還有什麽可愛的小動物。
遲迢肯定不願意居於人下,他們兩個在體位上應該想法相同,為防鬧矛盾,還是先不涉及這方面比較好。
小兔子甕聲甕氣,不知在嘟噥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