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這麽近,一定會被發現的。
別揉了,兔寶寶會動的。
……
遲迢慌不擇路,短短的四肢不停地推著應向沂的手,爪子在皮膚上留下不明顯的紅痕。
毫無疑問,再重一點的話,就要破皮流血了。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懼和排斥像一根刺,刺破了方才溫馨的依賴,從手上的傷痕深入,扎進應向沂心裡,命中了那個變了心的猜測。
任誰都無法接受突然的背叛。
他起碼要給我一個解釋,應向沂想。
“告訴我為什麽,小遲。”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應向沂深吸一口氣,將揮著爪子的小兔子壓進懷裡,“不喜歡我了嗎?”
他問的很輕,卻帶著莫名的悲哀。
遲迢看不見他的表情,呼吸間盡是被潤濕的屬於他的味道,濃烈如酒,辛辣灼人。
懷了小寶寶後,情緒會反覆無常,心理也會變得脆弱。
一定是肚子裡的兔寶寶導致的,不然他怎麽會產生這種想哭的衝動。
胸口的皮膚比手上細嫩,兔爪子輕輕撓了兩下就劃破了,血腥氣熏得遲迢反胃:“你先,先放開我……”
他的肚子很不舒服,快要吐出來了。
遲迢很憂傷,當著小娘子的面孕吐實在太考驗他的自尊心了,還有一點,他吐在小娘子的傷口一定會導致發炎的。
應向沂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像個千瘡百孔的篩子,風灌進胸膛,吹得他遍體生寒。
沒聽說妖尊要娶妻,無影那邊也沒有異樣,遲迢晚上都和自己在一起,難不成白天還會去獵豔?
應向沂沒松手,眉眼間寒風料峭,氳著化不開的冷冽:“我不放,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不然我把你就地正法了。”
威脅的話一出口,應向沂的腦海中隨即冒出各種計劃以及可行性。
和遲迢硬碰硬必敗無疑,但此事也不是毫無可能,若是算計得當,把人拐上床並不是難事。
無論是夢裡,還是現實生活。
遲迢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瞪圓了眼睛,以為應向沂要對一隻兔子下手。
還是一隻懷了兔寶寶的兔子。
小娘子已經喜歡他喜歡到饑不擇食的地步了嗎?
他這麽想著,也問出了聲。
應向沂笑得咬牙切齒:“這不是如你所願了嗎?”
小兔子停止了掙扎,眨巴著眼睛:“你承認自己喜歡我了。”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看不出來其他的,連這也看不出來?”應向沂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報復心理,惡狠狠地咬了口兔耳朵,“不喜歡你,會陪著你胡鬧嗎?”
兔耳朵是極敏感的,遲迢瑟縮了下,有些暈:“唔,所以你喜歡我。”
行為永遠比不上肯定的回答,一句「喜歡」帶來的衝擊感比想象中還要大。
即使早有感覺,真正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遲迢還是滿心歡喜,活像掉進了蜜罐子裡。
“你喜歡我!你果然喜歡我!”
湖綠色眸子裡亮晶晶的,像藏了一把星星,沒有半點方才的驚慌恐懼。
應向沂渾身一滯,微眯的眼底滿是狐疑。
這小變態是不是故意這樣,想騙他先告白,所以才裝出那副變了心的模樣。
很快小兔子就用行動給了他否定的答案。
歡喜並沒有衝淡恐懼,只是使遲迢在驚慌之余,多了一絲甜蜜。
小兔子依舊排斥接觸:“你先放開我,我們要保持距離。”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進行太親密的舉措,不僅僅是怕應向沂發現他懷了兔寶寶的事,還怕對方的行為會影響到寶寶。
應向沂眸光一暗,心底的暴虐因子躁動起來。
遲迢冷靜下來,看到他胸口上的傷後悔不已:“流血了,很疼吧?”
小兔子軟乎乎的肉墊藏住了爪鉤,珍而重之地碰了碰傷口旁邊的皮膚。
應向沂歎了口氣,捏了捏他耷拉下來的兔耳朵:“你就是吃定我了。”
再多的陰暗想法也不舍得用在他身上,如果他真的變心了,就放手吧。
應向沂如此想著,松開了手。
他的目光憐惜而珍重,遲迢心裡堵得慌:“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但你先克制一下,等我生……變回人再說。”
如果能變回人,是不是就不用生兔子了?
小兔子拒絕被撫摸,兩人隔著一段距離,明明已經互通心意,卻好似更疏遠了。
醒來之後,應向沂的情緒還不太好,表情陰沉。
百裡舒心裡發緊,把冰酒推到他面前:“應兄,你的酒。”
應向沂抿了抿唇,起身:“你喝了吧。”
百裡舒:“?”
氣氛壓抑沉悶,應向沂心情不好,小蛇也蔫蔫的,一頓飯吃下來,百裡舒大氣都不敢出。
“一個人說喜歡你,卻又不讓你碰,是什麽原因?”
“啊?”
應向沂撂下筷子:“你有經驗,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百裡舒斟酌道:“姑娘家家,都很羞澀的。”
應向沂嗤笑。
就遲迢那恨不得整日和他待在床上的樣子,和羞澀八竿子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