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憶霜就沒這麽快這麽好的反射弧了,猝不及防就被撒了一臉的熱情,連忙躲在江榛身後一邊流眼淚一邊無聲瘋狂咳嗽。
封宿弛摘掉頭盔,因為視角原因沒看到躲在對方身後的許憶霜,對江榛抬抬下巴:“我來接你,你東西……我操!怎麽這麽多?”
他看著那三大箱,陷入了震驚:“你是去實習的還是旅遊的?”
“兩個月呢。”江榛順著他目光看向自己行李,打量幾遍依舊沒覺得自己東西帶得過分,“一箱衣服,一箱鞋,還有一箱是按摩設備,這不很正常?”
“按摩設備?”封宿弛驚得尾音都差點破了,“你告訴我帶著一箱鞋和按摩設備去軍隊實習是正常?”
“不正常嗎?”江榛皺眉,“裡面還有一套茶具和幾盒茶葉呢。”
這難道……不是生活必備嗎?
封宿弛深吸一口氣:“行李箱能動嗎?”
江榛:“你要幫我重新整理歸納嗎?”
封宿弛:“我是幫你洗心革面。”
江榛:“?”
從來過得都是高檔生活的L實在想象不出,這些必備品但凡少一個他的生活會過成什麽不完整的模樣!
所以當封宿弛利落打開箱子,三下五除二把一些東西都摒除,最後隻留下一個箱子的時候,他是無法接受的。
“你給我放回去!”江榛死死按著一雙馬丁靴,“這雙鞋是春季限定,我還沒穿過,再不穿就過氣了!必須拿!”
“做夢呢?在訓練營穿這種鞋,腳不想要了?”封宿弛仗著自己力氣大,不由分說把鞋子塞進了那個不用的行李箱中。
他看著某人要殺人的目光,放軟了聲音:“別鬧,去看看幾點了,等會兒萬一遲到可就不好了。”
江榛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他先軟下態度,自己一下就被忽悠了,聞言還真就起身去看了時間:“三點半了,我們——封宿弛你他媽的把我那件夾克放下!!”
封宿弛被吼得虎軀一震,手上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把收拾好的行李箱迅速拉起來放在摩托車的後備箱上捆著。
然後長腿一踢,把剩下兩個被拋棄的箱子踢進了家門。
江榛動作到底不及他快,眼睜睜看著箱子咕嚕咕嚕滾進去,氣得眼冒金星。
封宿弛雷厲風行把他往身邊一帶,半拖半拽推到摩托上坐著,嘀咕道:“好了好了,配合點,要不是我哥非要我來接你,我才不願意找罪受上趕著過來被你氣半死。”
江榛死死掐著他胳膊:“那你可以陽奉陰違,別來禍害我的行李箱!”
“那可不行,我哥現在在軍隊,如果看我們不是一起來的又要婆婆媽媽了。”封宿弛發動引擎,把掛在車旁的頭盔遞過去,“剛路上給你買的,湊合帶一下。”
江榛接過一看,發現是招財貓的卡通頭盔。
“你……審美和眼光都挺童心未泯的啊。”
“瞎說。”封宿弛帶上自己酷炫拽的頭盔,“我是因人而異,你不覺得這個招財貓很適合你嗎?喜來錢,對不對,江愛財?”
江榛額角一突,冷笑道:“那你是不是應該也整個雞冠帶頭上?一毛不拔鐵公雞啊,摳摳?”
“不跟你計較。”封宿弛撇撇嘴。
剛扣好頭盔,余光掃到一個剛直起腰的人時,他心臟嚇得跳出來:“我操!你媽媽什麽時候在這裡的??”
路上堵車的情況讓江榛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帶好頭盔上這條賊船,懨懨道:“一直在這,你來得時候氣氛拉太滿,漫天黃煙遮住了您不中用的老眼而已。”
封宿弛:“……”
他瘋狂回想著自己剛剛的舉動是否有不妥,清了清嗓子,打算挽救一下形象:“媽,下午好!”
江榛皺眉:“不用打招呼,走。”
他多一秒都不想再跟那個女人相處!
許憶霜眼睛被迷得太厲害,有點看不清:“是小封嗎?”
“是我。”封宿弛掃了眼江榛的臉色,不欲久留,但還是打算打聲招呼再走,“我——啊!”
腰間軟肉被用力一擰,他猝不及防痛呼一聲。
同時,一雙纖細的胳膊從他腰側穿過來,精準鎖定了車把手。
素白修長的十指搭上去,毫不猶豫擰了一個滿圈!
封宿弛:“!”
摩托車登時發出一聲響亮的轟鳴,像一支離弦的箭,「嗖」一下就飛了出去!
車尾氣不要錢似的往外排,不出意外再次揚起了一股股塵煙,壯觀程度絲毫不亞於剛剛封宿弛逆風而來時營造的奔波氛圍。
還沒直起腰的許憶霜隻覺眼前一黃又一黑,跟卡殼斷網似的再次被掃了一臉灰,淚流滿面狼狽到差點摔在地上。
日了狗了!
她徹底崩潰,開口罵了好半天才發現……
前方空地哪裡還有那倆罪魁禍首的身影?
遙遙的,只能聽見一道殘留的余音。
那是她的好女婿最後對自己形象的倔強挽留。
“媽——再——見——哎我操!”
“石頭!柱子!前面有路燈!!”